也因此,郭逸许久以后才得以见着慕容厉,也颇长时间无法理解慕容厉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还不辞辛苦的带走了郭适,引发了另一起令人不解之事。
任谁也不曾料到,这趟分开,便是避而不见。
第一百十四回
当郭逸又一次醒来,已是第二天辰时。他只稍动了动手脚便发觉,从前十余岁方有过的充溢真气在体内流转不息。
竟像是一觉醒来回到少年时代,可这间屋子却分明是莫愁湖畔山庄里的,并非那深山洞窟,更不是幼时的将军府。
郭逸略一思考,便想到许是云儿为他解了毒。但当时她分明是要适儿同去学那邪术毒功,他分明不曾答应过,为何又突然有此变故?
难道肃恭他将适儿交给她了?不,绝计不会!肃恭来时说过,会照顾好适儿!
他一面想着,一面急忙奔出去寻慕容厉和郭适。可迎面走来的只有红袍怪,那一队侍卫也早不见了影子!
“师傅,肃恭与适儿呢?”郭逸不假思索便问了出来,却未曾留意红袍怪面露为难之色。
红袍怪不答他,却问他身体如何,感觉是否已恢复过来。郭逸不疑于他,老实说确已无碍,再无任何难受别扭之感。
红袍这才安了心,嘴上说新皇紧召,慕容厉已知郭逸会好便带了适儿回京去,还留下话来说是适儿必会好好长大,他亦将全心辅助其兄平了宫内朝中之乱,请郭逸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再出意外。
郭逸虽觉有些古怪,却不曾想多,便一心催着红袍怪继续往玉门关前行,也好早日去往蛮族一探究竟。
红袍怪自是应下,却又多呆了一日,细细为郭逸诊察一番后,才放下心来给郭逸服了些膳食,笑称当日点他睡穴是为催发其中药力,云儿离去之前亦是只说了治法,并不曾亲自施救。却是因着红袍怪放她一条生路,才如此做法!
郭逸毫无怀疑,只道是云儿得知有机会逃出去,这才突然有此转变,临行前更是一番忠言相告。他老实呆了一日,其间既是读信又是习武打坐,倒显得十分自在,分毫不曾挂念于谁。
看在红袍怪眼里,便觉得这是真将慕容厉当了救命稻草,用过之后甩到脑后不管了。
慕容厉回京后便将郭适留在府中,由一直跟着的那队侍卫监视李安,同时照料郭逸起居。他只身进宫见着慕容时,与慕容临一道商谈宫中之事。末了却只在慕容时问起郭逸时说他毒已解了,便再不吭声,径自迁入凤鸣轩中住下。倒教慕容时傻楞楞愁了许久,才对外说出个“方便皇叔为其诊治”的蹩脚理由来应对宰相等人的质疑。
自此后每日里慕容临都去看看慕容厉,顺道提及朝中新政如何了,谈到宫里太后如何信任雨妃,说起王福如何在宰相面前半真半假哄其信任等等一堆大小事情,唯独不敢提起郭逸。
慕容厉回宫当日,雨妃便已收到红袍怪的书函,说是郭逸无碍,只慕容厉吃了大亏,如今他师徒即将前往玉门关,一边打探蛮族虚实,一边看有哪些太傅门生可为国中栋梁,待处理完毕便会回转,但书函却不敢再随便给郭逸和慕容厉看见,免得心事重重又无法相见,徒增悱恻。
这天慕容厉已在凤鸣轩住下了一旬左右,他起身时天尚未大亮,便又习惯性的抽出枕边那封短笺,重新看了一遍。
那是郭逸当日自宫中离开时,塞到他手心里的。
其上写着:
肃恭待懿轩离去后,便要好生助陛下解了宫中之困、朝中乱党。且无需忧心懿轩此行如何,有师傅在,懿轩必能安然而返。只是莫要太纵着适儿,师傅教他那些武艺功夫,必有其用,且督着他好生学习。然,肃恭虽对外称病,却也可适当出面参与朝政,或是偶尔去营中转转,及时处理军中被安插的探子。若有可能,便与陛下合力,将暗卫一并肃清了。
你我之间,来日方长。肃恭未及十八,弱冠之龄难保只是一时冲动。此番懿轩离开,肃恭更可趁此时候好生整理一番,更应将越国安危放在懿轩之上才对。
非是懿轩质疑肃恭,只不过人之常情。懿轩再过几年便已是三旬之人,得肃恭如此相待,实觉身处梦境,时时不敢相信以肃恭这般年纪气度,何以会钟情于懿轩?
但无奈之余,懿轩却不知为何竟见不得肃恭半点不愉,果然世间情之一字最是难料,竟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却还深觉欣喜。
故此,懿轩之过也。
但若他日,肃恭突自此梦中醒转过来,惊觉自己其实另有真爱,不妨直言。懿轩无怨。
每多看一次,慕容厉便觉心中更加难受一分。他心知自己常在郭逸面前不自觉显出些许孩子气,故而使得郭逸时时笑他长不大。却不曾想过这般举动在郭逸看来,却像是一时的倾慕之情,却又来得较普通情感更为炽烈一些,弄得郭逸措手不及却无从拒绝,更不忍令他有分毫委屈。
尤其自莫愁湖边回来后,慕容厉便更觉自己错了。
他确想再找机会向郭逸证明,这些并非是少年倾慕的冲动情感,却苦于那日在后院对云儿应下的承诺——十年间,云儿必因将毒种取出而大伤元气,不久于世。而云儿辞世之前,他慕容厉绝不可以再与郭逸有任何超出朝中大臣之外的举动或交流,以此来证实,郭逸与他慕容厉究竟是否能抵得过当初郭逸与云儿之间那段加了毒药的情感。
慕容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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