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笑了笑,抬手勾住慕容厉的脖子,直直望进他眼里,一字字道:“南蛮小国当日为我父所灭,虽不至举国上下皆亡,却也是分崩离析,颇为凄惨。但仍旧是有人逃了出去,否则我父亦不会为毒所害,最终身亡异地他乡。而那些毒虫皆是认主的,若是主人身亡,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其虫便早已枯死在宿主体内,随着五谷轮回一道离开。而另一种,则是毒虫一并发作,使宿主与其原主人一道身亡!当日她下了毒虫之种,又岂会在她死后出现血虫?……懿轩自是活着,肃恭你也见着了,那血虫亦是活着的,若是懿轩记得不差,肃恭还说,它们竟是像游在空中一般,冲瓶子里钻了进去,这才不曾碰着你。是也不是?”
慕容厉这才彻底懂了郭逸所说的意思,但随即便想到近日郭逸一连串所受的毒伤,顿时惊呼出声:“那、那懿轩教皇叔先去找那雨妃问清她身世……还好似故意要教太后知道,你毒已解了?”
郭逸闭了闭眼,点点头,复又睁开眼道:“非但是太后,说不准,她也在不远之处。否则哪有那般巧事,我一回来,便连番出事,一伤未平,一伤又起?既是避无可避,便不如挑明了罢。至于你皇兄那里,如今必是有些变故。但懿轩既是彻底解了这些毒虫,也已知晓云儿当初所图,便无需再顾忌着什么。故此,当是先示敌以弱,作出似是伤心透了的样子,教那些暗中作崇之人以为懿轩如此便是心灰意冷,无仇可报,正可下手之时。而后再突起发难,一举成擒。”
第九十九回
他说着,嘴角溢出些笑意来。心中因提起往事与毒虫发作缘由之时所勾带的些许痛楚,也渐消散了去。只余下眼前一个满脸担忧的少年侯爷仍望着他,心中便又是一阵暖意,再无所惧。
“肃恭,”郭逸出声叫得慕容厉回神,俯到他耳边轻声道:“虽说当初是先皇执意要我父派兵屠了那南蛮小国,父亲也因此而死……但如今懿轩却彻底明白,如此可怖之行事用心,也难怪先皇下此狠手!但云儿虽是为着国仇家恨,却狠心瞒我毒我至此……我亦无理由放着父仇与先皇被毒死之凶手坐视不理了。”
他心中原是已有几分清楚,却为体内那余毒所扰。如今定下心来好生说了一次,倒反而彻底对这数年间朝野家事有了全面的了解,彻底明白了这些年来*经历的一切,俱是为人设计所致。
心中不再对那所谓的往日深情留有任何羁绊,甚至就连适儿,也不再能成为云儿试图拌住他的小累赘。
只需有此人在身侧,那么纵有些困难,想必也能如此刻般轻松应对罢……郭逸想着,适儿虽是年幼,却也十分懂事。大约是要闹闹脾气,但势必不会想他这做爹爹的难过,终还是会开心的伴在他身边,一心向学罢。
郭逸整个人都放松了,但觉已无难事可阻着他。他面上笑容不带任何掩饰,精神焕发,看得慕容厉心中一阵悸动,忍不住紧了紧原就搂着他腰间的那只手,将脑袋侧过去,另一只手抚在郭逸胸前刀口伤处,一遍遍轻吻他鬓角唇边,口中低声笑道:“懿轩似乎信心满满,可知你如此模样,足以令肃恭心生邪念……”
郭逸埋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笑道:“肃恭如今是越发大胆了,白日里不曾休息,这般晚了还未觉累么?”
慕容厉摇摇头,“伴着懿轩如何会累……”却又见着郭逸皱起眉毛,急忙换了个话题道:“懿轩你此处伤口,可还疼么?白日里取出血虫之时,睡梦中可感到疼吗?……想明真相之时,心中可曾难过?”
他每问一句,郭逸就抵在他头顶笑着摇头否认,三句话说完,他便傻了眼,抬头道:“哪会有如此轻松,懿轩你定是又在哄我了!”
郭逸闻言大笑不止,一边拨弄不知何时又捏到手中的白玉葫芦,一边又低下头望着慕容厉,直看得他满脸通红的别过头去,才轻咳一声,凑到他耳边:“怎地如此不长记性?不是早已告诉你了么……若非肃恭你在身侧,懿轩又如何这般轻松,若非肃恭一往情深,始终待懿轩如珍宝,懿轩又怎能想得明白?……只是如今懿轩不宜出面,还得静心养伤,闭门装作全无所觉。故此往后一段时日,却还得委屈肃恭辛苦些,说不得便得在早朝议事殿与中军大营间来回,若你皇兄无意阻止懿轩之建议,便还得在太傅府与侯府间多跑几趟。故此,近日若是有闲睱,肃恭便多注意休息。且记着尽快养好伤势,莫要再如此鲁莽大意。”
慕容厉心中本已被郭逸说的那番真情流露之词堆得满满的,正在感动时却又听到他打算似是要利用养伤之便作何布置,一愣之下,才想起自己确是曾受了内伤未愈,慕容临吩咐过的话立即就浮在他脑里!
慕容厉顿感头顶似又在火辣辣的痛!他心中打了个颤,急忙道:“懿轩不如此说,我倒真的忘了!聊了这许久,只怕都要天亮了……还是快些睡上一会,也免得皇叔上朝时吩咐侍卫送药进来,发觉你未曾休息,又将举着折扇边打边骂!”
郭逸好容易收回笑意,被他一说便又笑出声来!
笑声还未曾歇下,便听得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傅还好么?恕徒儿打扰,早朝前特来探望。”
帘幔敞着,外面天还黑着,距离早朝时辰尚早,却怎会是陛下前来?
郭逸愣了愣神,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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