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陈熹泓,既是皇兄自己故意设的局,皇兄又怎会自己白吃亏?那小子是死是活,此刻他也不想理会了。
倒是眼前这皇兄所说的小表妹,如今的雨妃有些奇怪:怎地坐在御辇之上,全程没有半分改变,连睫毛都未曾动一下?
可随即慕容厉就想到那王太医对自己做的事,心中暗暗有了数,又是一阵寒意夹杂着怒意涌了上来,他脱口而出:“皇兄!既是如此,臣弟在此只怕是有所不便。臣弟这便出去看看,若是到了天坛之内祭礼之处,再进来请皇兄。”
说完,他也一掀辇帐,低声叫内侍停下,便径真走了出去,上马与郭逸并肩缓步而行。
郭逸一直心不在焉的考虑着回宫以来的事情,此刻见着慕容厉也出来,便想起他之前并不知慕容临已回来了,还以为慕容厉又怪那叔侄俩瞒他,便将马儿牵得贴近了些,强打精神低声问了几句。
慕容厉心中一暖,忙笑着低声说:“没有的事,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只不过见着皇嫂模样不对,想起日前装成王太医的皇叔那些手段,肃恭有些心生寒意,这才退了出来。懿轩本就心思细密,担心的除了朝中之事与皇兄那任性脾气,还要念着适儿,切莫再为肃恭挂心这些无谓之事了。”
郭逸不疑有他,心道也确是被整得够呛,可见皇家之人,再亲也不可尽信,再爱也不能全心。他心思不由得又飞远了去,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又继续惦念着亡妻云儿,心中不由得多了一重疑问:那当年云儿的父母与小妹,究竟流落到何处去了?
这时候文武百官俱已跟着御辇缓慢前行,至于那天坛之中,早有慕容临示意暗卫们前去打点传令,将一切尽快备好,静等陛下前往。
御辇原是十人抬着,自慕容厉与郭逸上车后便改由十六人抬,他两人再来以后,也未曾再减员,于是一路上内侍们倒是轻松了不少,只恐颠着了御辇中“伤痛尤甚不便起身”的天子,否则便可以再快上不少。
但纵然如此,倒也还算是顺利的到得了天坛内。
天坛祭礼说起来挺弘大的过程,其实也无非就是皇帝亲自入池中沐浴,若带了钦定的妃嫔,便也要一同入浴,然后换上祭典的仪服,再进天坛向其内的巨型神像焚香行跪礼,并在此过程中发下心中的私人愿望。这些完毕以后,再至外间的祭台上重新做一次,却是对着至北方,喻为祭天,得应天子之名。同时手中执香烛均为一人高的天龙香,也属宫延秘制。而这个祭台典礼的过程中,与天坛祭祀殿内的不同之处便是在露天之中,受万民百官瞩目,因此要说一些“得应天命、佑我越国、兴我皇邦,助我万民”之类的话来,以示天子爱民爱国之心。
通常来说,这个过程中是无需其它人在天坛之内一并参与的。
但这次却不同。
这次加了慕容临、慕容厉和郭逸,还有一个雨妃。
也因此,无论是否在场人等,均知道了五件事:一是陛下已可事事亲政亲力亲为,再无需辅政;二是皇叔已不知何时回来,并被陛下委以重任,得到随时留在陛下身边的特殊待遇;三便是太傅大人已官升几等,其位列宰相与侯爷之前,与皇叔并骑,却又并封官职,还以太傅、帝师、南郭居士为称;五则是陛下新纳了一个美如天仙的雨妃,据称是皇家外戚,亲上加亲,美事一桩!
整个典礼过程中,郭逸都面无表情,无视一切或明或暗看向他的眼神。
其实他并非不知何人何时以何处眼神看他,却一个也不想理会。只因这场祭礼,又令他想起从前……
那时候的先帝也每年举行几次这样规模的大典,除了生辰便是国宴。国宴却是越国的一个特殊节日,与普通国家的国庆节类似,在此无需赘述。
先帝每每在大典时便会颁旨命郭逸为祭师,请他换上一身如同道袍般的玄色白襟袍服,头顶长达尺许的玄色纱冠,手捧玉尺与玉简侍立于天坛祭台之上,待典礼开始时,就连天子亦拜在他脚下,他却可以漠视所有人,傲世而立。
他不是怀念当时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相反他就是太清楚居高临下背后的艰辛,太明白所需付出的代价,才会变得如此冷漠罢了。
而在当时,先帝对他的感情,他亦不是傻子,又怎会不知?甚至是皇叔经常出没于宫中的真实原因,他也略略听到一些,故此也相当明白,当初原就被称为fēng_liú王爷的皇叔是不可能对李嫣有什么真心可言的。
但他一心只有亡妻,更不愿如流言中所说那般不堪,亦不想与先帝之间的友好亲密有所转变,因而一路装傻充愣,谁知,竟落了个帝亡妻故的下场!
每每思及此,郭逸便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但往往又顾及场合不能如愿,于是亡妻那支翠玉笛便成了他最好的排遣之物。
岂料在这大典之际,慕容临竟演出那么一场戏来给他看!
郭逸简直快要气疯了,气这个徒儿的不自重,叹着自己或许眼光不好挑错了继位人选,更在典礼之中神游九天,竟伸手一抽,误将青锋剑当成翠玉笛,“呛”的一声,宝剑出了鞘!
幸亏有慕容时与慕容厉见机改了口,连声大赞越国有帝师如此拔剑起誓,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引得下面人头攒动,高呼太傅的赞美之词甚至超过了夸奖慕容时这个天子的。
可慕容时倒是一点不生气,反而显得兴奋不已。就连郭逸身侧的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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