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月间,郭逸一直在血池中闭目修行,直至柯尔德又来看他时,才算是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有劳您时常过来,懿轩无妨。”郭逸顺手接过柯尔德算准时日带来的衣物,一边说道:“近日适儿可还好么?”
柯尔德点头笑着,背过身朝外走去:“府主快将身上这红衣换了,出去好生清洗一番,而后稍作整理,自秘道前往玉门关,想必能在侯爷之前抵达。”
郭逸略窘,自己想问之事已全被柯尔德说了,便也不再多作停留,换了衣物便赶上柯尔德回到地面上去。郭适见着他,又是一番喜悦,虽仍是沉稳得过头了些,却又像是十分不舍般,硬赖在他身边好生过了一天。
翌日,郭逸才算是得了空向柯尔德问了些情况。得知朝中俱是无恙,且各地方官员也已依着那册子上派了人前往查探,他便放心打算前往漠北。
郭适将包袱递到郭逸手上,拉着他的衣袖,站在秘道口前央道:“爹爹此去必要好生回来。侯爷哥哥也不能有任何损伤!待爹爹回来了,老爷爷便会带适儿与府中老师傅们一道,去宫中相迎。”
郭逸闻言,转眼看了看柯尔德,笑道:“好。必会好生回来,肃恭也不会有何损伤。适儿要照顾好自己,还要多孝顺老爷爷,否则便是辜负他如此关照于你。爹爹走后,你若是闲了,便自己将楼外楼中一本手记取去,其中有些爹爹平日里学的杂学记录,学来虽是无益,倒也聊胜于无。”
待郭适点头应了,他便向柯尔德与其后一众人等拱手道别:“有劳各位,辛苦了。懿轩这便去了。”
“府主此行,不可掉以轻心。”柯尔德突然道:“莫要因着对方曾几度为府主所扰,便生出怠慢之心来。漠北蛮族能够一统那偏远之地,必是有其之长。具体情形,府主到时应会知晓。”
郭逸深吸口气,点头笑道:“懿轩虽是傲了些,倒还不曾小看他们。告辞了。”
说罢,他身形闪动,其速度竟与柯尔德平时里相差不远,只除了能看出形迹,便已然是一步一丈,堪称神行了。
三日后,玉门关太守府中庭一间宽大的客房里。
慕容厉刚到不过半个时辰。他才自房外送走太守回来,正打水洗了个脸,突然眼前人影闪动,一只手掌轻飘飘的荡了过来。他退开数步,一月余来不曾出现在脸上的笑意终是弥漫开来:“懿轩,你花了几日功夫便到了?”
“先接过再说。”郭逸却不打算放过他,直接便绕过放水盆的雕花木架,继续向他逼进:“若是不行,记得出声。”
慕容厉扬了扬浓眉,哈哈一笑,反手成拳迎了上去,一边打一边道:“为夫若连我的郭逸三招也敌不过,那倒真是不必挂帅来此了。”
此言既出,郭逸手上招式又狠了几分,说出的话也变得严肃不少:“谁说挂帅之人,就必得武力致胜?千军万马之下,岂是你独自逞能所能敌?”
说话间,出掌速度突然变快,逼得慕容厉连接后退,大叫:“谋杀亲夫么?哪有刚到便如此凶残的?”
他嘴里嚷得虽凶,手上却也不闲着。眼见郭逸又一掌劈了过来,他猛的侧身让过,伸长手臂将其牢牢锁进怀里,喘着气笑道:“再打下去,只怕太守府以为有敌来袭了……”
“放开,像什么样子。”郭逸挣开他,脸上也不知是方才打斗之际有些热意,还是被他抱着突然亲过去闹的,泛了些红晕。
慕容厉嘿嘿笑道:“一直便是这般样子了。懿轩,你倒是狠心了,一来便打。快些告诉我,究竟是何时出发的?”
说着,他顺手将郭逸拉到一边桌前坐下,自己却急忙开门,迎面便见着太守府中侍卫们正赶过来,连声问他是否府中来了敌人。
“非也。只是军师到了,考较本将军武艺罢了。你们派个手脚灵活的,重新打些热水来,让军师擦把脸歇息一阵。”
他话音刚落,那些侍卫们便惊呼一声,蜂涌而去,个个叫道:“太傅大人、哦不,丞相大人……”“你这笨蛋,军师才对!军师到了!”“快去通知太守大人!”
场面一片混乱,慕容厉张大嘴呆在门口,眼见着郭逸手忙脚乱的将跪了一地的侍卫们拉起来,连称不要如此之余,嘴角尽是笑意。
显然,这帮侍卫们往年在边境与他混得较为熟悉,故此见着他回来,便一个个激动不已的冲进房里下跪行礼了。
不多时,玉门关太守便闻讯赶了回来。他与郭逸更是旧识,见面之际又是一番感慨,两人说说笑笑了好一阵,郭逸才想起来:“哎?肃恭你不是说,要找人帮懿轩打水擦把脸?”
“……还是肃恭自己去吧。”慕容厉左右看看,这帮侍卫没一个愿意离开,个个跟屁虫一般赖在郭逸与太守身边,像是多听到一个字便胜过练武习字数载一般!
他也不想指使这群心思单纯的侍卫,便只得自己去了——谁教他深知郭逸脾性,若再多等一阵,说不得这人便会寻个由头到城外去,寻个海子跳进去好生洗个澡了。
这等交战之期,是万不能如此的!
郭逸咧着嘴笑了半天,直到太守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模样,出声相询时,才摇头道:“没事,只不过好好一个侯爷,放着侍卫不忍使唤,竟亲自去为我打水。平日里也总是如此,当时是惯了不觉得,如今在这边远之地,又见此景,倒是想起来,当日在私塾中那个连声叫着师傅的少年,也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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