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为什么怕你。”
知道暮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司徒斐出现无非给暮白多添加了一份温柔,若是个女的...
哎...
暮白听到真相身躯明显的有一丝抖动,这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反应。
暮白的生活里,原只有刀剑,杀戮,仇恨… 午夜大漠荒烟,如狂草。七岁那年,是暮白第一次杀人,杀死了自己的娘亲,仿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满手的鲜红,不是鲜血,是yù_wàng,杀戮,仇恨,终为一人的死亡,划地为牢。 又是一年的冬天,这是暮白待在神鹰的第三个年头,这种平和不敢幻想,也始终没有放弃打听消息,这是唯一知道自己还能活着的理由。
岁月流逝,荧惑二十二年,命运的枷锁,暮白始终无法逃避。 然而司徒斐的身影伴随夜色,来到暮白的眼前。那双眼冷清深邃没有杂质,那双手曾不止一次把自己挽留,那颗心全然没有防备无条件地信任。
怕我么。是因为看到了我嗜血的一面。
不想让他怕我,独独就不想让他怕我。
杀人无数,已血洗刀,魔人魔刀,曾几何时也顾虑过有没有害怕他,甚至连别人的感情也不顾一屑吧,却理所应当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司徒斐,霸道地认为他会在自己的身边,不会害怕...露出那样的眼神,还有那迟疑惊讶的表情,暮白渐渐记得了...
怎么会想杀你,因为没有想到‘他’就是司徒斐,一个害怕、看见暮白想逃开的司徒斐...
这也是第一次在燕归来的眼中看见了暮白露出了纠结、甚至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是该笑他,还是...同情?...
“当接到暮振江还活着的消息后,你却半路折回了天澜,是因为司徒斐吧。”
暮白接到司徒斐有危险的书信之后,心情是复杂的。司徒斐,我必须保护,暮振江,也必须死。“是。”
暮白是一个复仇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复仇者。然而司徒斐却能让暮白放下自己一直坚持存活的理由而回去,怕是暮白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燕归来终归是江湖中人,感情之事看得也不少,虽说司徒斐是男子,但是又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回想起来司徒斐在途中仔细打听暮白的事情,对着暮白调笑的表情,被暮白入魔所伤时的隐忍...
还真是两个笨蛋啊...
“暮振江他...”燕归来问。
“未死,六刀。”这个不再重要的名字和一件不再重要的事。
暮白放下了仇恨。燕归来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木头,司徒斐对你很重要。”看似疑问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
“你对司徒斐有情?”这句话倒是肯定的疑问,但是却不需要回答。
若说无情,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第一次对有司徒斐不同感觉是在天澜困于先天阵之中听见他说的那句‘不是朋友’,第一次思考司徒斐对与自己到底有何不同...
救出司徒斐,看着司徒斐的反映,只知说几句好话让司徒斐放宽心,却也是自己的真心话,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他难过,想保护想拥有...这些心情,好像找到了除恨之外的存活理由...
就连来寻仇的路上也轻松不少,是因为司徒斐在身边的原因吧。
就这样一直在身边好麽,那也不错。
夜已经很深,可暮白却丝毫没有睡意。
安寂的夜,昏黄的烛光,打在司徒斐苍白的面容上。不知梦见了什么司徒斐的眉紧蹙着,暮白静坐在床边,握着司徒斐的手。
这样的场景也有过,每次都是司徒斐紧紧地抓住自己,这一次,换自己,抓着他。
抓住司徒斐。
“嗯....”床榻上,传来一声低低的沉吟。
整整一夜,暮白未睡。
第二日司徒斐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便觉得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想要起身。
“醒来了。”暮白语气中带着一丝放松的感觉。
司徒斐发现自己被握着的手还未松开,便主动抽回手回应:“嗯。” 感觉手里一空,暮白不住心里头一阵空落,如今司徒斐已醒,暮白伸手去摸司徒斐的额头,烧退了,“先躺着。” 司徒斐感觉到他明显的温柔亲近,竟不似之前那样生硬,一切好像那么自然,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好怯怯望着他:“我没事了。” 暮白见他这样,心里头一阵又是难受。
“好好休息,等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天澜。”
司徒斐又愣住了,要是以前的暮白,万万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这次事情之后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教司徒斐不知用表情应对。
“我没想过要伤你,所以我会负责照顾你的,”
司徒斐顿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嘴唇紧抿,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终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多谢,不用!”
“别逞强... ”
暮白话未说完,司徒斐便插口道:“暮白,我谢谢你的心意!但是,这个伤不只是单单是通过照顾能够解决的。你伤在我这里你要怎么照顾!”司徒斐说话用力,声嘶力竭,指着自己的心口,“难道你要取出我的心,然后好好照顾它麽。”
“小伤而已,以前不知道受过多少了。照顾!照顾!你凭什么照顾我!爹又没说让你照顾我!”司徒斐话急脱口,说到最后见暮白脸色一变,竟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说错了一样。
本来就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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