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荆言准备好笔墨,就等林大夫下药方了。
「这倒不用了,王爷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就是,本王睡上一觉就好了,小言别担心!」
就这样,送走林大夫,又安慰了洛荆言好长时候,玄熹终於如愿地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子夜时候。
子夜一到,玄熹突然从床上坐起。他没有点著烛火,摸黑走到窗边关上了所有敞开的木窗。
刚刚回到床旁坐定,房门就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进。
那人穿著夜行衣,头上戴著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黑暗中那人的双眼明亮有神,显是内功极高之人。
玄熹拉著那人到床边,声音压得极低,「怎麽样,查到什麽没有?」
这人姓涂名志。玄熹睡了整个下午加晚上,就是为了等著和这人见面。
玄熹显得很急,涂志也清楚,他拉下面具,喘了口气道:「就是七里坡的千云寨!」
「看吧!」
玄熹猛的一拍大腿,「本王早就跟你们说了!」
玄熹咬牙切齿,涂志担心他脾气暴躁,连忙安抚道:「王爷,当初不是您说的吗,准备越多把握就越大!」
是这个道理没有错,但──
玄熹拍拍涂志的胸脯,「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
涂志摸了胸口两下,突然碰到硬硬的地方,这才想起最关键的地方。
涂志从衣襟里掏出一只竹筒和一块方布,「王爷,这是千云寨的地形图,他们有守卫守在寨子门口,每两个时辰换一班。硬闯恐怕不大容易!」
玄熹抖开方布看了看,又举起竹筒,问道:「这是什麽?」
轻轻的,摇几下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玄熹可不认为涂志会送他一只竹筒。
「这是千云寨附近摘的药草!听说可以解他们的奇毒!」
这就是阴阳不能独生的道理,任何一种东西的周围都有能够制约它的东西!
玄熹小心地打开竹筒,果然满满都是嫩绿的鲜芽。这药草药应该不宜久存。
「你下去安排一下,後天子夜在凤鸣楼的後门等我!」
「王爷,您是要……」
「一举拿下千云寨!」
玄熹右手一挥,说的慷慨激昂。
涂志被吓得不轻,他抖著声音忍不住想要再确定一遍,「王爷,您也要去吗?」
玄熹斜著眼睛看了他半晌,「本王当然要去,这次本王要一举端了他们的老巢!」
「咚」的一声,涂志倒在床铺上。
玄熹推了推他,没反应。
「装死也没有用,本王是去的!」
玄熹自己嘟囔著。
院外突然有些声音,玄熹耳力原本就极好,再加上深夜寂静也不该有什麽声音。玄熹仔细听著,连涂志也跟著警惕起来,那声音是冲著他们这边来的。
「糟了,是小言!」
玄熹低吼一句,连忙拉起涂志就往床下塞。
「嗯──不要啊──」
「要是让小言发现了,本王就先砍了你的脑袋!」
涂志身上一僵,连忙连滚带爬地自己躲去了床下。
玄熹扯了几把床幔,装成什麽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人躺在床上,只等洛荆言进来。
其实洛荆言就是有些担心,原本他已经睡下了,但还是觉得要再看一次才能踏实。
拿著琉璃灯,洛荆言离床边近了些,仔细看了下玄熹的面相,额头没有盗汗,背上、颈後也是干的。
洛荆言叹了口气,他的心啊……
洛荆言隐约记起父亲的话: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但龙子毕竟是龙子,王爷就是王爷!他也记得当今圣上的话:玄熹是混了一些,小言就先替朕照顾一下吧,直到玄熹成亲。
直到玄熹成亲……
洛荆言咬了咬嘴角。玄熹什麽时候成亲,他会、会娶个什麽样子的王妃?
这时,玄熹突然翻了个身,一手就搭在洛荆言的腿上。咋吧咋吧嘴,像是做梦一样。
洛荆言心里也说不出什麽滋味,只觉得心间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很疼,却又涌著一股暖流。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洛荆言在房里待了好久,直到自己困倦,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洛荆言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已经出了後院。玄熹慢慢翻身坐起,呆呆地坐在床旁,就在洛荆言刚刚坐过的位置,发愣。
涂志慢慢地从床底下爬出来,露出一颗脑袋,「王爷──」
「你闭嘴!」
玄熹扳著脸。
涂志叹了口气,「王爷,要不您就和太傅摊开了说吧!」
玄熹瞪了他一眼。怎麽说?怎麽摊开了说!那是能说的事情吗?!
涂志直摇头,「那您去千云寨的事也不用和洛太傅说吗?」
玄熹歪著头,双眼死死盯住门口,「这个你放心,本王早就和皇上说过了。如果本王有事,王府的所有东西都归洛荆言所有,保他一辈子无忧!」
涂志瞠目结舌。
王爷这是、这是连後事都安排好了吗?!
「王爷,您不用……」
「什麽不用?」
玄熹啪的一拍涂志脑袋,「你以为千云寨是好玩的地方吗?你以为你手里那张地图是那麽容易拿到的吗?要是没有本王提前铺路,你能完好无损、顺利地回来吗?!」
玄熹满脸狰狞,吓得涂志连连向床底下退。
说不通,也懒得说。
玄熹叹了口气,「算了,你回去吧,本王要睡觉了!」
玄熹拉过薄被,「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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