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成亲了,有了子孙,也还会这般待我好。”江清酒将脑袋越埋越深,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韩志脚下顿住,他觉得脖子有些湿,接着有柔软的东西在上面轻轻拂过。
“清酒,你会不会离开这里?”韩志问。
“不会。”江清酒答。
“那我就对你好一辈子,即便我成亲有了孩子。”韩志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一会便继续往前走。
这样一个人,是要抛弃了怎样的过去,才会下定决心留在这个小地方。以前的他定是百千人宠爱的,可即便现在他的腿跛了,也仍旧那样笑着,总是一副淡然。韩志心中如此想着,虽然对江清酒的身世很好奇,但又觉得,只要江清酒愿意留在这里,他即便是有着再怎样不可思议的过去,也与现在的他无关。
他允诺了,便要待他好,在他有生之年。韩志在心底下定决心,便觉得开心起来。
到得山上,韩志就见到了一个破庙,破庙里面有个和尚拿了把破扫帚在扫地。于是韩志就跑了过去,夺下了和尚手上的扫帚说:“大和尚,我帮你扫。”
韩志见江清酒和和尚都呆愣在原地,只好眨了眨眼睛道:“清酒,你不是有事情找大和尚吗?”
“是有事情,和尚,我们去庙堂里说吧。”江清酒和和尚去了庙堂,韩志扫着地,又想起江清酒趴在他背上说的话,说不会离开这里,就开心的仿佛像朵花儿一样。
下山的时候,韩志屁颠颠的跑到江清酒身旁要背他下山,江清酒自然不会拒绝,便趴在韩志的背上几乎要睡过去。
“清酒你找大和尚聊得开心吗?”
“很开心,他还送了我一本书。”江清酒趴在韩志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醒了,就见到自己睡在床上,天倒是已经黑了。厨房里是韩志和戚姜的声音,两个人正在为鸡是红烧还是清炖在大吵特吵。
☆、第九章:自缢
啪!
才从京城运过来的一对石竹花青瓷小碗,被摔碎在地上,破成了碎片,碎片一路蹦起,滚到一处,一个人穿了件牙白色的袍子挂在梁柱上,身体已然凉了。
才挂起的红绸子很快被扯了下来,丫鬟小厮慌忙着去布庄取白布,只是眨眼间,眼睛所到之处,皆成素白。
于是震天的哭声,不知几人真几人假,个个哭成了泪人。
高山抹了泪,给高景杨收拾遗物,没收拾两件,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流。
“高山,天可还亮了?”高山忍不住就想起高景杨总是一遍遍的问他这句话,他睡在外间,也总是因为高景杨睡不着自己也要受罪。
“高山啊,你说这喜服是不是太红了?刺眼的很。”就在昨日,高景杨试穿喜服的时候,还在半开玩笑的说着这话,晚上的时候说是想一个人待着,就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早上宛株过来伺候他,只见到了具冰冷的尸体。他今日就要成婚了,为何就这样想不开。
当高山狂奔到戚姜的医馆的时候,戚姜还没有起床。高山就站在医馆外面,狠命的砸门。戚姜在屋里听得烦了,才爬起来给高山开了门。
高山就望着戚姜,也不进屋。戚姜平日里起得并不早,见高山眼睛是红的,以为他是被高景杨骂了,也没有在意。
戚姜让他进屋,他也不说话,只是瞪着戚姜。戚姜被他看的厌烦,自己扭头回屋,打算继续睡。
“你若不喜欢大少爷,为何还要勾搭他!你若不喜欢,为何要和大少爷做那种事!你若……”
“你一个奴才,说话注意些分寸!”戚姜不是每天都嘻嘻哈哈,他也讨厌一个小厮一天到晚的来烦他。
“大少爷死了!你高兴了!他死了!他死了……”高山赌气似的吼出声,吼完就站在门边哭了起来,哭的那样无助。他不过是个小厮,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被高景杨赏了个馒头,便死心塌地的跟在了高景杨的身边。
他也娶了妻子,是家里给娶得。他没有多喜欢,只是觉得那个女人把一辈子都交给他了,他便要待她好。可是后来见到高景杨那样死心眼的喜欢一个男人,他开始心里是觉得恶心,可是到后来,他也喜欢上了自己的妻子了,才知道,这种喜爱是与性别无关的,喜欢便喜欢了,自己也阻止不了。高景杨是对那个人有多喜爱,才会甘愿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还一脸幸福的满足。
戚姜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山,高山哭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滚!”戚姜最后只说出这一个字,便将门重重的关上,回了房躺回床上继续睡觉。高山红肿着眼呆在原处,咬咬牙,扭头离开。
高家的大少爷自缢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城里,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最多的也只是事不关己,偶尔闲言碎语几句。
高山被高家辞退,回了牵牛村,继续种他的地。高山本想替高景杨守了头七,让他入土为安后再走,奈何他只是个小厮,高家人却早早的便将他打发了。
因为高景杨的事情,高山一直对戚姜怨恨在心,连同着韩志,高山也不去搭理。奈何他们两家挨着,韩志虽然一直躲着不愿意回家,但终究也要面对父母的逼婚。
韩志每日里都躲在江清酒那里,终有一日,母亲找上了门让他回家商量着婚期。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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