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尝试冲着光明神还是随便什么的祈祷一下,不过我想他大概没事,莱维后来似乎没有追上去。”西泽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你比较了解莱维·俾斯麦,既然是她营造的幻境,就很有可能和现实中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方有关,你最好仔细想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莱维从床铺上爬下来,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话突然顿了顿:“不,我有印象,八岁以前的事了,因为当时帝国高层的权利斗争趋向白热化,所以父亲把我们安排在边境的一个镇子里,这里是莱维的房间。那只熊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西泽皱了皱眉头。
他可没白痴到认为一群凶狠的虫子把他们丢进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参观一下小女孩的房间,虽然这个空间看上去实在太过人畜无害。
不过莱维·俾斯麦的行动确实难以预料,他原本以为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出手的,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宿舍,而且她的哥哥也在那里。
“我们出去看看。”他说完这句话,便径自朝外面走去。
“嘿!”伯德为他的自说自话抗议了一句,但后者毫无反应,于是他只好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外面意外地很暖和,枝条上酝酿着新芽,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带着春日微醺的甜美气息,一切都平和得不可思议,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西泽踏在一片青草之上,轻风拂过草浪翻滚,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此清晰。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走这么快!我打赌现在我一定只有七、八岁,你这是虐待儿童。”伯德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朝着西泽愤愤地呲牙,跟平时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大相径庭。
“是吗?我还以为你才三岁呢。需要我抱着你吗?”西泽凉飕飕地说:“我没想到你变小以后脑容量也会跟着变少,或者是因为年轻了之后脑子上的皱纹变少了?”
言语是利剑,所以就算他现在扑上去给那家伙几拳,相信不管哪个法庭都会将此公正地裁决为正当防卫的。不过鉴于他目前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七岁孩子,适当的宽容就成为一项重要的美德。
于是伯德瘪了瘪嘴,识时务地放弃了和西泽斗嘴这一找死的行为。他四处看看,然后说道:“你四处乱转也没什么用,这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许莱维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不会这么单纯···”西泽说道。他们现在在一个庄园里头,但所有的人似乎都蒸发了,偌大的空间显得有些空旷。
“莱维不是这样的人。”伯德在旁边自顾自地喋喋不休:“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她。说实话莱维以前从来不那么打扮,她讨厌红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伯德猛地抬起头,阴森森地瞪着西泽——虽然这表情因为小孩的外表毫无威慑力。
“难道莱维的反常都是因为之前你说的那个‘小宠物’?”
“根本就没有‘小宠物’。”西泽冷淡地说,丝毫没打算为这事儿买账:“我编出来这玩意儿来只是为了让你带我进去,因为我怀疑你亲爱的妹妹绑架了艾伯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就分开走好了。”西泽完全不吃这一套,他丢下伯德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什么?!”伯德愣了一下,随后赌气地站在原地,等着西泽向他道歉。但过了一会,他便意识到西泽真的打算把他扔在这里。
身为俾斯麦家的长子,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好吧,除了莱维,现在又多了个西泽。
他默默地看着西泽的身影越来越小,愤愤地做了个鬼脸以表示对自己被欺压的不满,然后转过身体,径直迈过几步,打算自力更生。
但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这个地方他原本很熟悉,但记忆中,庄园里永远是充满了人气的,乳母会坐在长廊里微笑地看着他在草地里打滚,莱维会因为他偷吃了她的蛋糕而追着他满院子跑,再不济,也总有些佣人们来来往往。但现在,旷大的空间里却沉淀下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寂静,当他一人独处时,那种渗人的安静便仿佛捏住了他的灵魂。
伯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咽了口口水,站在原地纠结了十多秒,最终还是向着西泽离开的方向追去。
“等一下。”他嚷嚷道:“我暂时不和你追究这件事情,毕竟你离开我可能会有危险。”
西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如果你不是那么蠢的话,可以停止在状况不明的时候像这样大呼小叫吗?”
但这时候就算是西泽的冷言冷语也变得可爱起来,伯德加快了脚步向他跑去——忘记了自己还穿着过大的成人衣服,于是被裤脚狠狠地绊了一下,啪地摔倒在了地上。
草地虽然看上去很柔软,经常被比喻成地毯啊、床啊什么的,但真正摔上去还是很疼。伯德觉得鼻子里有一点温热淌出来,他抹了一把,毫不意外地发现满手是血。
他吸吸鼻子,抬头弱弱地望了西泽一眼,发现对方无动于衷。于是他委屈地蹲在原地,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用手臂围住,慢慢地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小小的球,肩膀不时抽动一下,细微的哭声像是在控诉对方的不近人情。
西泽冷冰冰地盯着伯德。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类型,但说实话,配上无辜小男孩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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