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讷目送他走出一段路,曹爽方才转身返回了大帐,一脸的若有所思。撩开帐帘,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涨中央与陈泰、许允针锋相对的桓范以及围在他们左右手足无措的何晏、曹羲几人。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曹爽观望片刻终于咳了一嗓子,打破了气氛紧张的僵局,“都坐下说话。”
在场之人一听大将军发话纷纷落座,唯有桓范憋着一肚子气杵在原地不愿挪步。
很清楚当朝大司农着软硬不吃的臭脾气,曹爽也不与他多费口舌,只径自上座同陈泰、许允攀谈起来。桓范被晒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也只得闷闷不乐地坐到一旁,暗自盘算起了接下来的对策。
一同寒暄过后,曹爽开始迫不及待地向陈泰、许允询问起洛阳方面的状况和司马懿的动向来。经过之前司马孚的劝说,他已然心生动摇,故而想要多方求证一下洛阳城里那位老太傅在处理自己一事上的态度再做定夺。
陈、许二人不过奉命前来规劝曹爽,对于此次事变的内情并不真正了解,因此所言自是与司马孚毫无二致。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桓范眼看曹爽的动摇之意愈加明显,遂焦急地厉喝出声,“大将军切莫听信了假话,贻误大事!”
曹爽本就心神不宁,愣是叫桓范这猛地一喝给吓了一跳,用手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他语带埋怨道:“桓老稍安勿躁,这般一惊一乍如何让本将军安心思量?”转而又将视线落到曹羲那群人身上,“你们几个,别光顾着自己嘀咕,有何见解一并说出来给本将军听听。”
噤了声,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由曹羲站出来回禀道:“兹事体大,还请兄长亲定,我等唯马首是瞻。”
“啧。”没有得到一个能帮自己下定决心的回答,曹爽有点不快地咂了咂嘴,恹恹地挥手示意他坐下,兀自沉下了脸。
正值举棋不定之际,只见一名卫兵匆忙进入帐中通报道:“大将军,殿中校尉尹大目求见。”
平日里曹爽素来亲信尹大目,听闻他来访,曹爽登时眼前一亮,急不可耐地站起身道:“快,放他进来。”
说话间,尹大目便被领到了大帐里,桓范看他手里拿着封信函,当即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桓范就听见尹大目道出了绝对会更进一步打动曹爽的话,“大将军,太傅有言,请您兄弟数人速奉天子回朝,他指洛水为誓,保留汝等爵位,仅以罪状罢免职务,绝不另加追究。”
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曹爽睁大眼睛又惊又喜地确认道:“此话当真?你可有亲闻太傅发誓?”
“下官岂敢妄言?”说着,尹大目将手中信函呈了上去,“此处有蒋太尉手书一封为证,还请大将军过目。”
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桓范抢先一步从旁劈手夺过信函,对尹大目及陈、许二人冷冷道:“该说的都让你们说了,你们也该退下了吧。”
呆望着空下来的手,尹大目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冲他不满道:“这,大司农,这手书可是要交给大将军的。”
“好了。”赶在他们吵起来之前开了口,曹爽一边示意左右去桓范那里拿过信函,一边打发起了帐中聚着的人,“太傅的意思本将军明白了,你们都下去吧,容本将军一人静静。”
已然可以想象出他这一静会静出什么结果,桓范死攥着信函不愿交出去,眼睛则盯在他身上方寸不离,分明是心有不甘。
眨眼的功夫,在场之人都陆续走了个干净,曹爽一抬眼见桓范还在与自己的侍卫一人握着信函的一角僵持不下,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桓老这是何苦?太傅既然都表态不欲亡我兄弟几人,我们大可不必抵死顽抗,硬要争个你死我活又有何好处呢?”一步一步踱至座下,曹爽装作没看到桓范气得直抖的嘴唇,漫不经意地拍上他的肩,语气里多了些显而易见的轻快,“司马懿意在夺权,而做出此等让步,令得以侯还第,不失为富家翁,我何乐不为?”
“你,你……竖子!”踉跄地退后几步,桓范愤然道:“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耳!”言罢,他便要拂袖而去,走到帐门口,却又止住了脚步。回身看向在原地一副不痛不痒模样的曹爽,桓范倍感悲戚,霎时情难自己地拊膺痛道:“坐卿。灭吾族矣!”
眉心稍动了下,曹爽终是不为所动。
见状,桓范心知多说无益,心灰意冷地出了大帐。在帐外碰到跟自己意见相合的杨综、鲁芝两人,他再难抑悲愤,掩面痛哭起来。
从他的表现也大约能猜出曹爽的决定,杨综只觉得背后一凉,而后与鲁芝面面相觑道:“大将军居伊周之任,挟天子,杖天威,孰敢不从?舍此而欲就东市,岂不痛哉!”
鲁芝摇头,跟着一阵叹息。
“可惜他不懂啊……”擦干纵横的老泪,桓范抬首望着悠悠苍天,眼里唯余死寂,“老夫妄称智囊!”
云遮日隐,天色昏暗得恰如谁人沉坠的心。
在从洛水浮桥返回洛阳城的路上,司马师出神地望着骑着马和曹爽兄弟几个一起蔫头耷脑地走在行伍中间的桓范、何晏,不知在琢磨社么。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何晏抬头迎上,眼里透出几分夹杂了恐惧的怨恨。微扬着下颌与他对视,司马师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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