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邵文看一眼自己的名字,落在这块布上的名字都代表了谋反,这名字,太刺眼了。
紧接着,韩邵文将布料举起:“今天,在这上面写下名字的,就是对我的信任!将来,都是我韩邵文的兄弟!”
韩邵文讲得很激昂,瞬时,安静的画船里,除了河面上的歌声便再无其他。
“您的决心我们能见。”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所以,我们也为您准备了一样礼物。”说话的人,正是相伴柳世圭左右的大臣。
韩邵文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样的人,是很难驯服的。
“拿上来。”
“哦?”韩邵文饶有兴趣。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没那么自然了。
放在那里的,居然是一件龙袍!
“大人,您太客气了。”
“哪里的话,此次起事您加入的时间稍晚,我猜想您应该还没准备好,这不,正好的,您就试试,不合身便再去改改。”说着,将那龙袍提起,一抖,一条五爪金龙盘旋其上。
韩邵文拿着布料的手有些紧:“好!既然如此,起事当日,我,朕必穿着这龙袍坐上金銮殿的宝座!”语必,便当真将龙袍批在身上,耀眼不得。
那位大人见韩邵文真将这龙袍穿上了身,便对众臣道:“皇上的决心日月可见!我愿意成为追随皇上的第一人!”语罢,便也咬破手指,将自己的名字落下韩邵文扯下的布料上。
旒彮紧盯着秀儿抓着自己的手:“你在干什么?”
秀儿一双眼睛在晚上特别明亮,她对旒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屋顶,接着,带有恐吓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就没有疯过,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抓住何青,对皇上造成威胁!”
旒彮抽回自己的手:“威胁?你被人收买了?阿青一向当你是朋友,见你出了事,还找我给你治好来,你到好,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秀儿往身后退了一步,闪身进了厨房,从门边摸了把斧头就往旒彮脑袋劈过去,旒彮一闪,斧头劈中了门框,秀儿拔不出来。
旒彮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之人,他抄起灶台上一摞碗,可惜只有一只手臂能用力,但他受伤的手抱着碗,健全的手像扔飞盘一样一只只往秀儿身上砸,瓷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秀儿刚开始还能躲开几个,后来就被砸中了。最后旒彮干脆又抄起一叠,整一个砸过去。
“哐——”的一声巨响,很快就将原本守门的护卫引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快!这个女人!快抓起来!”旒彮太激动了,连秀儿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一只手指着秀儿的脸就在发抖。
秀儿也道:“他是接近何青来谋害皇上的!还不快绑起来!”
很明显,“谋害皇上”比“这个女人”的分量大很多,旒彮一个残疾人为了不当场身首异处,只要缴械投降。
谁知,两个护卫问及是不是要将旒彮押给皇帝的时候,秀儿摸出块御赐金牌:“不,皇上说了,直接打入死牢。”
☆、第 51 章
护城河上,最后一个大臣与韩邵文告别,跳上了驶来的小舟离开。
画舫上只剩韩邵文一人,他走上船桨的方向,准备自己摇船离开。韩邵文很利索地脱□上的龙袍扔在地上,在他吹灭船上所有灯后,他还是经不住,在桌上点起一盏昏黄的光,取出刚才签下的那块布料。上面写满了所到的所有大臣的名字,他接着光一个个看过去,像要把这些人的名字都一样。但很快,在他的反复寻找中,却有一个名字始终没有出现。
韩邵文慌张地四处观望,一艘艘小舟已经两着灯走远,难道……被发现了不成?
不敢多想,韩邵文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包括那件龙袍在内,放进一个布包里。当韩邵文准备赶快摇船离开时,船尾响起来木头敲打的声音。
事情暴露一般,韩邵文慌张地吹了灯,搬凳子准备将包裹藏在船顶的暗格里,但他自己能藏到哪里去?韩邵文正踩着凳子踮着脚塞包裹的时候,船尾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接着,便是“咚”的一声,在漆黑的夜里,韩邵文的心原本就已经跳到心口里,现在,他浑身是汗,动作都要僵在那里。
但韩邵文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阿亚就没有未来了,她会在冰冷的后宫度过余生,也或者到时候反叛队一上来,大庆都要遭殃,何况是阿亚?
韩邵文这样想着,将包裹放入暗格,跳下凳子站在原地,在黑暗中,挺直背脊,一双炯炯的眼睛闪着光,等待着那个由船尾而来的声响一步步接近自己。
死牢在旒彮的印象里该是阴森恐怖,充斥着腐尸臭味的地方,里头的狱卒也应该是凶神恶煞,应该死牢里都是毕死之人,所以里头的狱卒一个不高兴就会拎出个不顺眼的打一打,没打死是你幸运,打死了是你命运。
所以在听到秀儿说打入死牢的时候,旒彮一瞬间整个人就傻掉了。
但当旒彮的的确确被送进去的时候,旒彮发现,自己的想法才叫不现实。
“这是死牢?”旒彮穿着囚衣往里望望,回头去看身后的狱卒。
“是的。”身后的狱卒回答,表情十分严肃,“请!”
旒彮“哦”一声,进去,狱卒给他把牢门一关,铁链绕了三圈,上锁。
旒彮环顾了边四周,坐进太师椅里摇了摇,把正要离开的狱卒喊住:“你们这里的囚犯是不是都要死了,所以待遇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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