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父亲开着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推开门,莫商换上鞋,旁边摆着的是严予的拖鞋,莫商慌了会儿神,就跟着父亲走到了严予的房间。
父亲在翻找着什么,莫商盯着书桌上他和严予的合照发呆。
“找到了。”父亲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不知是书还是本子,“小商,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破坏严予在你心中的形象……我……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很为难又很坚定。
“爸,你放心,不管什么事尽管直接告诉我吧。我都能承受得住”‘更何况,还有什么是比失去严予更不能承受的呢。’
“好,那就好。小商,我知道你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一直很反感男的和男的……所以严予他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和你说。但这孩子,毕竟是我的亲儿子,我看他这么痛苦,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商一直排斥同性恋,因为他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一个男的丢下了他和母亲,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他是永远不会往这方面想的,或者说是怕往这方面想。但是父亲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莫商感觉此刻心跳得好快,快到好像下一刻就要静止了,‘严予,你不会……对我……’
“严予,爱了你二十年,也许更久。也许,从来他对你就不是兄弟情。这是他的日记。”父亲拍了拍这叠厚厚的本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他就不像是个会每天按时写日记的那种人。结果,就因为你年少时的一句玩笑话,然后他就一天也没落下。”父亲擦了擦抑制不住流出的泪。
莫商已经呆呆地看着这个本子好久了。父亲把日记给了他以后,就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严予的房间傻站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拿着这本日记,动弹不得,整个身体仿佛已经死去,只有脑海里愈发清晰地显现出了本来已经模糊不清的画面。
那年,他们17岁,初三最后一次考试刚结束,一群少年聚在一起谈论哪个班女孩长得最好看,又谈论到未来的老婆要找什么样的。莫商并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活动,刚想离开,却被大家要求说出答案才能走。于是莫商说道:“会写日记的。”
因为如果父亲写了日记,也许他就能知道他和母亲哪里做得不好,才让父亲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如果母亲写了日记,也许他就能知道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当时莫商的这个答案还被别人嘲笑了好久。
莫商抚摸着叠在最上面的一本本子,上面写着今年的年份,他翻开了它,看到了最新的一段,正好是昨天。
二月十七日,小雨
我今天发火了,第一次对小商大呼小叫的,哪里像个称职的哥哥。呵,都三十了,我倒是越来越幼稚了。好不容易,小商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不再沉默寡言,我这又是在做什么,最希望他好的不就是我吗?是那人带他走出来的吧,今天她替商儿围围巾的画面,也是该死的般配!终于,我连默默守护在你身边都不行了吗?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那是因为你告诉我,只有当我得到幸福的时候,你才会安心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只是伪装着让你觉得我不再需要你了,你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莫商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滴在了字迹上。莫商连忙擦干眼泪,他不想把日记弄脏。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把这些日记按年份排好。
于是,莫商从第一本看到了第十四本,再从第十四本看到了第一本,不知道日夜,也不吃不喝,也不理会严父严母。就是一直反复地看着一本本日记,看累了,睡了以后,梦里也都是和严予的过往。但最后严予都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梦醒后又想起了现实,又继续翻看日记。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好好抓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别被第一章骗了,这是甜文啊甜文~下章就重生。
第2章 回首灯火阑珊处
“莫商,莫商,起来啦!”莫商睁开眼,眼睛哭过后的感觉异常明显,模糊之中看到严母在喊他,“赶紧的,再不起来就来不及吃早饭了,这样可不行啊。”莫商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真糟糕,我又醒了,满脑子除了你还是你,严予,我该怎么办……’
“妈,我不想吃。对不起,你在再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莫商抽起被子闷住头。‘好想就这样随你去了啊。’
“说什么傻话呢,你今天是不想上学了吗,赶紧起来,再不起来可要迟到了!”
‘上学,我现在哪还有心思上学啊…上学…上学?!’“妈,您在说什么?上学?您,您不会打击太大了,所以……”
“小商啊,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呀?哎呦,你以前从不赖床的,现在还说些胡话,唉呀,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莫商看着眼前的母亲,只觉得哪里不对。年轻了,妈妈好像变年轻了,而且妈妈的脸是如此真切,一点也没有梦里的模糊感。还有,上学?莫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房间,如此熟悉又陌生。窗帘是淡淡的柠檬绿,书桌上还,还有床头的照片,是一家人去公园烧烤时拍下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当年的陈设,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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