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就是那位广见的前辈吧,好像熊一样的。”
“没错没错。”
广见是滨田的名字。鱼住在最初听到的时候,还想说这是谁呢。据说滨田家的孩子名字中都会带着“广”字。
“那孩子正好是中间的孩子。结果就变成了那种微。看上面的脸色,照顾下面的。因为我从年轻时起就经常生病,所以好像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是这样吗?所以滨田才那么会照顾人啊……”
和天使一起返回了病房的滨田的母亲,因为同屋患者们的吃惊表情而心满意足。虽然上次疏忽过去了,不过这次鱼住注意到名牌上写着滨田嘉子。
在扶着嘉子转移到病床上的时候,就觉得她作为小个子来说体重也过轻了。为了避免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吃惊,鱼住应该没有改变脸色,不不过她还是敏感的注意到了。
“嘻嘻。我很瘦吧?哎呀呀,腿脚也完全虚弱了呢。在秋天开始的时候,我在别的医院动了手术,唐了好一段时间。不活动的话,肌肉就会不断减少啊——啊,那边有折叠椅,你坐下吧。”
剪成短发的白发,作为六十岁的人来说相当稀薄。是抗癌剂的副作用吧?即使如此,嘉子还是把为数不多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
他身上穿着的睡衣的花纹也很雅致。是谁选择的呢?如果嘉子健康的话,应该更适合淡紫色和粉色吧?但是现实是接连的病痛,让她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老了十岁。就算要恭维,也很难说她镂刻着深深皱纹的脸色好看。
“天使先生哪里不舒服呢?我记得上次广见说是在这边见过你。”
即便如此,嘉子也没有失去笑容。
“啊,哦,是心疗内科。”
“压力?因为广见欺负你吗?”
“没有那种事情,是有别的原因……算是有各种原因吧。一想到那部分,心脏就擅自狂跳,让我觉得呼吸困难。该算是恐慌症发作吧?”
“虽然你说的很轻松,不过那个很辛苦吧?发作很痛苦吧?”
将从背上摘下来的翅膀放在膝盖上,鱼住一面玩弄那个,一面回答。
“啊,很痛苦。”
“无法顺利呼吸的感觉?”
“就是那样。”
“那个和我一样吧。就是好像要窒息一样。”
“嗯嗯——您也是?”
“就是那样,在之前的住院地点啊,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呼吸困难。不过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按护士铃。结果啊,就越来越严重。就算深呼吸也完全不行。还想说都痛苦到要死了。在这期间又轮到手脚麻痹起来了。”
“啊,是过呼吸。是缺乏二氧化碳吧。”
“据说是这样哦。在用纸袋呼吸的期间就平静了下来。吓了我一跳。”
然后嘉子笑着补充。
“我真的以为会死掉哦。”
心脏猛然一跳。
鱼住也那么想过。在发作的期间,一面被痛苦折磨,一面想着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呢。
但是那个和嘉子所感受到的恐惧完全不一样。有本质上的不同。
鱼住在ròu_tǐ上基本是健康的。虽说痛苦到快要死去是事实,不过人类不会因为恐慌发作本身而死亡。那个是不可动摇的大前提。
嘉子和鱼住不一样。
他想起滨田的言语。
——实际上,不管她什么时候去世都不稀奇哦。如果打开她的身体的话,就会看到内脏已经一塌糊涂。
嘉子的死亡,远比鱼住的死亡更加真实。
鱼住至今为止所体验过的,始终都只是他人的死亡。就算在割开自己手腕的时候,也是以“逃避”,而不是“死亡”为目的。虽然现在也因为发作而痛苦。不过那个绝对不是“致命的疾病”。
但是包括鱼住在内,人类都会死亡。
谁也无法逃避。
有人会像养父母或者幸乃那样由于突发的事故而死亡。有人会主动选择死亡。然后比起那些,多半更多人会以“病故”这一形式。
——已经无法治愈。剩下的,就是离开的时间了吧。我希望能用尽可能轻松的方式送走她……
对于嘉子而言,死亡就是悬挂在眼前的现实。
“那个发作真的很讨厌呢。”
嘉子还在笑。将满是皱纹的脸孔皱成一团。
“啊啊,对了。我从别的患者那里学来了很好的呼吸法哦。如果这么做就能变轻松。是真的哦。我来教你吧,来,把手给我,天使先生。”
抓住他的手的嘉子的手,更加纤细。可以清楚的观察到骨骼形状。手背上还存在着点滴的痕迹。
可是,出乎意料的,温暖。
“这样可不行哦。明明是天使的手,却比我这种欧巴桑还冰冷怎么行啊”
如此笑着的嘉子,温柔的摩擦着鱼住的手。
“ cross”好像正处于客人散尽的时间。
这是只有柜台的小型酒吧。狭窄的店内成为久留米和三鹰明良包场的状态。一到这里,久留米就半是开玩笑半是担心的说,你这里这么清凉啊?调酒师文月挂着温和的笑容回答说,“我们这里从深夜开始才是正头戏。”
“那个,久留米,你心情不好吗?”
听到三鹰有些顾忌的声音,久留米才终于注意到自己挂着难看的表情。
“抱歉,变成了可怕的脸孔吗?”
“不,也不是那么可怕。不过有一点。不,是相当吧。”
三鹰的视线转移到了文月的身上,有话直说的调酒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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