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樵夫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要他们给他食物,还有他在道上许诺给他的一头驴驹。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说,医生从他嘴里只能听到是或不是,或是碰到他的腿的时候他痛的叫了一声。他母亲来到他床前时他转开了脸。
她忘记了她的怒火,给他带来列昂尼达平时不允许的晚餐,在喂他蜜酒的时候让他靠在胸口,他告诉她遇到的全部麻烦,起码是他能弄懂的那些,她吻了他,让他躺好,然后怒气冲冲地去找列昂尼达。
就像特洛伊平原上的交战的诸神,她的怒火几乎撼动王宫,但是她曾用来对付菲利普的武器全部失效。列昂尼达是个非常优雅的雅典式的人,他要求离开,并把原因告知孩子的父亲。
当她出现在书房的时候(她太生气,等不下去,派人去找他)看见她的人都吓得躲开。但是事实上她泪流满面。
等着她出现的老利斯蒙克斯在她回去的时候向她致意,她来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没看到他。然后说就算是他家乡的农妇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男孩怎么样了?”
没人注意利斯蒙克斯,他在菲利普统治的初年就作为一个客人呆在王宫里。他曾在危急关头效劳,是晚餐上的好同伴,作为回报他得到一位王室监护下的女继承人。在陪嫁来的土地上他种地打猎,但是神没赐给他孩子,不仅是他妻子,所有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都没生育。他是个谦和的人,他获得管理王家图书馆的殊荣。菲利普增加了阿格劳斯的收藏,小心选择放进图书馆的人。在他自己的写字间里,能听到利斯蒙克斯长久的喃喃的读书声,品味着词语和韵律。但是他什么也没写出来,不论论文,历史,还是悲剧,他的头脑像身体一样贫瘠不育。
奥林匹娅斯在看到他的愚钝的脸,灰白的头发和黯淡的蓝眼睛的时候感到些许安慰,让他进到她的私人会客室。让他坐下的时候他坐在她指定的地方,在她停下喘口气的时候说着无关大雅的废话,直到她停下来,然后他说,“亲爱的夫人,现在男孩已经不用保姆照顾了,你认为他需要保傅么。”
她飞快地来回走着,首饰叮当作响。“不,不需要,国王应该知道,他们要把他变成什么?一个文书?一个小贩?一个堂倌?他知道他的身份,这些低贱的农夫每天都在毁坏他的思想,他连一刻的空闲都没有,从起床到就寝,他的灵魂没有空间呼吸,他现在过的像个被抓住的贼,被奴隶管教,谁也别对我说什么保傅,如果这是国王叫你来的,告诉他,在别人折磨我儿子前我要他们的命,是的,凭着三张面孔的赫卡特发誓,我要他们的命。”
他等到她能听进去再开口,“我很抱歉你这么说,我自己想成为他的保傅,事实上,夫人,这就是我来的原因。”
她在高背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耐心等待。她没问为他什么一位绅士会寻求仆人的工作,而是问他是否能胜任。
过了一会他说,“我一直认为阿基里斯在他身上重生了,如果真是这样,他需要一个菲尼克斯,‘你,神样的阿基里斯,是我自己挑选的儿子,有一天你会照看我的辛苦’”
“他真的这么做了么?当菲尼克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结束了在皮提亚的日子,被带到了特洛伊,阿基里斯在他提出请求的时候没有答应他。”
“如果他答应了,就会拯救他的悲伤,也许他的灵魂还记得,就像我们都知道的,阿基里斯和帕特罗克洛斯的骨灰混在一只陶罐里,即便是神也无法分开他们。阿基里斯带着他的怒火和骄傲回来,还有帕特罗克洛斯的感情,他们两人都因他的命运蒙受痛苦,这孩子两样都要经受。”
“还有更多的,她说,有一天人们会明白的。”
“我没问那个,现在这就足够了,让我试试,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不会强求的。”
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着。
“试吧,”她说,“如果你能在那些蠢货手里保护他,我会是你的靠山。”
亚历山大那天夜里发烧,第二天一整天都在睡。利斯蒙克斯第二天来看他,发现他坐在窗台上,那条好腿在外面晃荡着,用他高亢清澈的声音向下嚷着。两个骑兵军官刚从色雷斯回来,他想知道战争的消息,他们告诉了他,但是没接受他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他们赶上去接住他,带着他去骑马的建议。笑着向他挥手道别,他们走开了。男孩叹着气转过身,利斯蒙克斯走上前去,把他拖回床上
他很快就接受了,他从小就认识这个人,他刚会走就坐在他膝盖上听故事,泰门曾告诉列昂尼达对他的看法,认为他不像学者倒像个学识渊博的顽童,男孩起码很高兴见到他,把在树林里的遭遇都告诉了他,而且没吹牛。
“你现在能用那只脚走路么。”
“不能,虽然很想,”他不快地皱皱眉,这弄疼了他。整了整枕头
“小心,脚踝是阿基里斯的弱点,他母亲就是抓着这里把他浸到冥河水里去的,过后又忘了把它们也浸湿。”
“书上写的阿基里斯就是因为这个死的么?”
“不,但他知道他会死,因为他选择了死亡的命运。”
“占卜者没提醒他么?”
“是的,他受到警告,赫克托尔的死亡也会带来他的死亡,但是他还是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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