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油灯,但是熄灭灯光就想某种逃避,在黑暗中乱摸太傻了。他棕色结实,被山中荆棘划出伤痕的胳膊环绕着她的胸脯,她看上去多弱小,一个真正的吻都会留下淤痕。她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毫无疑问是被召唤,而不是自愿的,她想的是要是失败了她会是什么下场。
“最好的情形,”他想,“最好的情形?”织布机,婚床,摇篮,孩子,新娘婚床上的装饰,壁炉边和乡村水井边的闲聊,苦涩的晚年,和死亡。不是美丽的激情和婚姻的誓言,而是从天堂降下的火焰,投在消除恐惧的祭坛上,他用手捧起她的脸,因为这个迷失了的生灵用蓝眼睛看着他,无助而满怀期待,显出她人类的灵魂。同情击中了他,这火焰穿透了他。
他想着陷落的城市,房梁在燃烧,女人们像镰刀下的麦田里的老鼠和兔子般四散奔逃,手里抱着孩子。他记得那些尸体,被有权奸淫的胜利者留在身后给野兽吞吃。她们有些事要复仇,不灭的仇恨,对她们自己,或是对某个无法命名的存在。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光滑的身体上他刚才看到的伤,他不会伤害她,她还不明白。他吻着她让她消除恐惧,知道她的使命没落空,她颤抖的不那么厉害了,他待她很小心,以最大的温柔,心里想着鲜血。
过后她轻轻坐起来,以为他睡着了,打算从床上溜开。“别走,”他说,“陪我到早晨。”他宁愿独自睡到天亮,而不是和这个陌生的柔软ròu_tǐ,但是为什么让她在这个时候面对询问呢。她没哭,但是有点畏缩。她是个chù_nǚ。当然,怎么能不是?她得提供证据。他对她的举止有点生气。没有神告诉他她会比他多活50年,对人们吹嘘她的chū_yè给了亚历山大。夜变冷了,他把毯子盖在她身上,要是有人等着她,最后让他们等吧。
他起来剪了烛花,然后躺下看这黑夜,感觉灵魂的困倦是成为ròu_tǐ凡胎的代价。哪怕只是有些像死亡,人们也应该为了更好的事,不管怎样,这是一场胜利。
他被鸟鸣声和第一缕晨光唤醒。他睡过头了,他要见的人应该已经在操场上了。那姑娘还在睡,她的嘴张开一点,让她看上去愚蠢胜过悲伤。他没问过她的名字,他温柔地摇醒她,她的嘴闭上了,深蓝色的眼睛张开了,她看上去迷茫,荣光焕发而温暖,“我们最好起来,我还有事要做。”出于礼貌他又加上,“我希望能跟你再多待一会儿。”
她揉着眼睛,然后对他微笑着。他的心放了下来,考验结束了,而且完成的很好。床单上是老妇们会在婚礼早晨向客人们展示的血迹,建议她带上它会实际,但是不够和善,他有了个更好的想法。
他弯腰找着衬衣,去拿他的珠宝盒,取出一个老旧的,金线刺绣的小羊皮袋子,这是不久前庄严地送给他的。他取出有两只金天鹅的胸针,它们的脖子绞缠着,这是古代的工艺,天鹅带着王冠,“这是在王后间一代代传下来的,收好它,亚历山大,这是给你的新娘的传家宝。”
他把袋子扔到一边,他嘴唇的线条变的冷酷,但是他带着微笑走了过去,那女孩扣好肩膀的别针,正系着腰带。“这里有些可以留作纪念的东西。”她双眼圆睁,惊讶地感觉这东西的重量,“告诉王后你让我很满意,但是往后我会自己选择,给她看这个,告诉我让你这么做的。”
多风的春天他们从海岸向西行军,路过挨盖,亚历山大在这里的宙斯的古代神坛上献祭了一头洁白的公牛,预言者观察着冒着热气的内脏,宣布肝脏预示着吉兆。
他们穿越春洪泛滥的卡斯特里亚湖,湖水浸泡着围绕着她微波泛起的蓝色水面的垂柳,然后穿过残留着冬天的山地,进入崎岖的林科斯山,林科斯人的领土。
在这里他想最好带上头盔,和他自己按色诺芬的设计,定制的防护前臂的皮革护腕。自从老埃罗珀斯死后,年轻的亚历山大就是部落的首领,他没惹任何麻烦,在伊利里亚战争中半是自愿地跟随菲利普,但是这里是偷袭的好场所,林科斯人就是林科斯人,多久都一样。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尽了封臣的义务,那三兄弟都骑着强壮多毛的山区马来了,全副武装,身后跟着他们的高地人。他们是又高又黑,满面胡须的男人,不再是他在节日遇到的那三个小伙子了。他们礼貌地互相问候,古代封域的继承人,很多世代他们的家族因血缘关系,战争,和通婚联结在一起。林科斯人曾是这里的国王,他们数代来臣服最高王权,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收回伊利里亚。菲利普却有这个力量,而且做到了。
亚历山大收下他们作为主人礼物的食物和酒,让他们参加在一快覆盖着地衣和苔藓的岩石上举行的军事会议。
他们穿着粗糙而实用,缀着铁片的皮革外衣,帽子型的色雷斯头盔。他们无法把目光从那个脸刮的很干净的年轻人脸上移开,他已经是男人,却长着男孩的脸,全套盔甲闪耀着南方的优雅。他的胸甲勾勒出每块胸肌,精美的镶嵌着,但是布置的如此精细,没有什么装饰品太过突出,他的头盔上插着白鸟羽。不是为了增加高度,而是为了让他的士兵在战场上能看到他,情况需要的话他们要时刻准备改换战术,他对林科斯德人解释这些,他来之前他们不相信他的事,看到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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