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脸色顿时一变,不可思议的模样。
☆、丞相有何悟(全)
禾后寒简略地将崇渊事讲了,江盛一边听着,一边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好半天才拧着眉头道:“似乎说的通,又十分叫人费解!他花了这么多功夫,怎会如此轻易就半途而废?皇帝到底意欲何在?”
禾后寒轻叹道:“我亦是一头雾水……但愿他果真如你所说——半途而废,千万别再有什么。”
江盛盯着他,不知怎的语气有点怪:“自崇渊皇帝继位后,逐步平衡文武权势,控制世家倾轧,提拔贤臣,又有能相辅佐猛将守边,如今官吏纪律严明,百姓安居乐业,工商士农皆一片欣欣向荣,民间传言崇渊皇帝乃真龙天子下凡昌我舜朝国运,禾相则是文曲星转世佑我帝王祥顺。”少顷又道,“谁人能料到他竟然对你存了这份心思。”
禾后寒听罢,只觉江盛说的这话明明是歌功颂德,却不怎么不顺耳,不冷不热地开口道:“江公子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说完立刻觉得不妥,忙转而道:“江公子近日劳累,不如回帐稍事歇息,我还有要事与荣将军相商。”
江盛没动,半晌哑然离去。
禾后寒与荣嘉禄商谈半宿,绞尽脑汁依然无解,一盏烛火燃到了尽头,飘飘悠悠地一点豆大的光,他不禁揉着眉心,疲倦地道:“空北有塔湖与白鹿这两道天然屏障,于我军实为不幸。”
荣嘉禄也愁道:“的确,行军作战要讲天时地利人和,我军占不到地利,若碰上天和也好。”
豆大的火苗映得禾后寒瞳仁一亮,他追问道:“怎么个天和?”
荣嘉禄略略思索道:“你可还记得我白日所说,我军曾趁机攀到过塔湖顶峰?”
禾后寒点头应道:“自然记得。”
荣嘉禄又道:“当时正是夏季,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想必是雨势过大,冲破了山上的湖岸,才叫空北大军撤了下去。”
禾后寒皱眉道:“即便如此,之后我军不也是难以守住顶峰。”
荣嘉禄微微摇了摇头,道:“当时我率部将从山顶撤下来,疾驰过塔湖山侧,竟见……那片沼泽在暴雨冲刷之下宛然一片新湖。”
禾后寒登时惊道:“难不成是一片活沼?”他神色乍然一喜,看起来从困顿中蓦地清醒了。
荣嘉禄沉思片刻,道:“当时天色昏暗,我军又撤退得慌张,并不能完全肯定那片沼泽地通活水,但十有八九……”
禾后寒凝思道:“若是能撑起船来就好了,我军便可暗渡过去。”
荣嘉禄又道:“如此当然好,可惜那样的暴雨这几年也没再见过。”
禾后寒想了想,问道:“师父通晓天象熟知星斗,早年不也曾教过你我一些?不知师兄可曾试过夜观天象,预测节气?”
荣嘉禄笑道:“你是要师兄去祈雨?”
禾后寒微微颌首,道:“若是师父亲自来,我倒觉得或可一试。”
荣嘉禄凝眉不语,片刻才道:“师父多年不入世,恐怕此举有违他老人家意志。”
禾后寒叹道:“你说的对。”略顿,又道:“不如我修书一封寄于师父,请他出个主意?”
荣嘉禄恩了一声,道:“也好,你我所知毕竟不如师父深广。”
两人俱是有些疲倦,夜色已深,荣嘉禄一掀开帐帘就灌进一阵冷风,禾后寒连忙道:“师兄,今夜就在瑞声这儿歇着吧,此时出去一走,恐怕又冷又累,到时一丝睡意也无。”
荣嘉禄微微笑了一下,道:“早起你可不要嫌吵。”
禾后寒见他打趣自己,只笑着晃了下头。
两人虽困顿,却又觉得充满了希望,心情有些不平静,叨叨咕咕说笑了半天才睡去。
舜朝的督军一职并不用日日随军演练,但每日须得露面。禾后寒昨夜睡得晚了,早起时模模糊糊听见荣嘉禄起身穿衣的声音,也不想动弹,只懒懒散散撒地嘀咕了一句:“师兄先去吧,我过会儿再起。”他整个脸埋在被子里,也不知是不是在跟人说话还是在跟被子说话。
荣嘉禄一笑置之,整肃军容,不见半点疲惫懒散,他掀开帘子,低声吩咐雁海,“今日你随我来,莫去叫督军。”
禾后寒半睡半醒之间正惬意得云里雾里,猛地身子一凉,被子整个儿被人揭了去,他冷不丁地畏缩了一下,紧接着立刻觉得不对,刚睁开眼睛,一具冰冷的身子压了过来,激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任凭禾后寒反应再快再灵敏,此刻一觉醒来就对着一脸冰霜浑身仿佛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江盛,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禾后寒还从未见过江盛拉下脸来的模样,此时他心中一边隐隐觉得莫名怪异,一边又敏锐地觉察到一点不安。
禾后寒凝声问道:“你这是作何?”
江盛撑在他上方,同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天差地别,禾后寒见他不说话,伸出手就要推开他。
江盛一把钳住他手臂,按在床榻上,终于开口道:“在下,在下自知、自知你并非非我不可,也不见得有多看得上在下,可在下在你身上花费的心思,这么久,即便是仇人心中也要融化一些了吧?在下拼了命也要助你达成所愿,不能留在京中,还要舍弃京城的全部店面,用来换军度粮草讨好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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