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何欢(上)
然而就在那鞭子将将碰到了玄铁球的刹那,禾后寒手持离刃,黑色刀口正迎向那人持鞭的右臂。
两人距离倏地拉近,让禾后寒终于看清了那白衣人。那人眉目寡淡,下颌一簇胡须,一双细长眼里虽是寒光乍现,却难掩绝望之色。
那人见刀过来,又快又凶,来不及变换身位又不敢硬接,只好撤了鞭子向后一仰。
长鞭同那玄铁球一触即分,虽未阻其去势,却将铁球的轨迹略略偏了开去。
这边江盛早就盯着那球了,眸中笑意不减,闲庭信步般将手里一颗小石子灌了内力,噌地一声弹了出去。
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那玄铁球被挡住,又被放开,偏离后又被摆正,几人于瞬息之间过了招,二比一,到底胜了一筹。
再见那玄铁球,砰地落在地面上,咕噜咕噜往那白衣人方向滚了几圈,突然一晃,消失在原地了。
禾后寒同那白衣人离得最近,此时看得清楚无比,那地面竟塌了一块,玄铁球扑通就砸了进去。
眨眼功夫之后,那小小的裂缝唰地下陷成一大片空洞。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
紧接着在望海崖内部,若隐若现地传来嗡嗡的轰鸣声,连续不断的越来越厚重深远,禾后寒不用去看就想象得出里边一个个石窟洞倒塌坍缩的情景。
那声音铺天盖地,笼罩着整个望海崖,然而比那石破惊天之声更震耳欲聋的,却是葛长天愤怒的嘶吼:“齐、怀、书!齐、怀、书!齐、怀、书!”
那声音叫闻者心惊,只感觉自己喉咙都要被撕破了似的。
葛长天佝偻畸形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矫健敏捷,他猛地扑向那白衣人,那望海崖地表不知何时竟出现一道不断扩大延伸的裂缝,两人都未注意,身影一顿就都掉进了进去。
禾后寒本应跟着追下去,但他对下面情形一知半解,只听葛长天之前解释那么几句,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这时望海崖整个崖体开始向海面倾斜,倒塌坠海的局势已不可逆转。七巧教再巧夺天工的机关面对这自然的不可逆转的力量时也无计可施,那重重楼宇纷纷倒塌,无数威力惊人的弩箭弹簧失效,四处乱飞,不少误伤了七巧教教徒,到处都是惊呼四起,惨叫连连,有离得近的教徒未免从百丈海崖掉下去,已经开始向正道这边逃窜。
场面登时混乱起来。
正道这边守株待兔,地势又平稳,上来一个杀一个,不大一会儿就遍地是血,望海崖海岸底下已隐约可见染红的海水,人间炼狱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禾后寒只觉眼前只剩血光惨叫,他甩了甩离刃上的血水,神情如若佛陀,既悲又喜。
正道中人等了片刻,见再无一人从已若废墟一般的望海崖里跑出来,也不知是谁先欢呼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大笑夸赞之声顿起。
他们脚下倒着残破的尸体,寒光凛凛的武器上涂满鲜血,但在这一派胜利欢庆中,谁也没觉得丁点扫兴,大部分人甚至都忘记了他们胜得如此轻松的根本原因。
禾后寒与江盛自然记得。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正要进入那崖体裂缝中,就见葛长天面目狰狞地爬了上来,眼神如若癫狂,手中提着个人头。
那人头血淋淋地没了五官,如同个血鸡蛋一样,叫人一看便直欲作呕。
葛长天仰天长啸,然而在一片欢腾庆贺中,没有谁注意到这个人的悲喜。
那就是齐怀书。葛长天叫他奸人,然而那奸人却给了江湖十年太平,他明知葛长天一旦出来比要找他报仇,却没有丢下七巧教教徒逃跑,甚至可以说他为了七巧教奋战到了最后一刻,比起葛长天无所谓建教,无所谓就毁掉一切的肆意张狂,禾后寒却真不知孰对孰错。
禾后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又是一派也无风雨也无晴。
江盛就站在他身旁,不过一步的距离,伸伸手就可以将他圈进怀中,他多么想抱住他亲近他,然而他知道,那却不是那人想要的。
丞相有何欢(中)
这会儿禾后寒已经从从尸体堆里翻找出了二十五把雪宗堂杀手那特殊的武器,他又去海边搜寻了一遍,确认找不到多一把的雪宗堂专用兵器后便撤离了望海崖。
早先江盛带领的明路被袭击时,江盛曾抓住了一个雪宗堂的杀手,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硬是逼出了其口供,雪宗堂杀手总共六十三人,十八人派去宫中全数折损,十四人派来先袭江盛一伙逃出四人,七巧教望海崖中还剩下三十五人。禾后寒对江盛能逼出这份口供十分留意,想当初崇渊遇袭,堂堂数十训练有素的暗卫却还不如江盛的手段,十八个刺客落在他们手里竟然硬是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他并没有白费心力去找那昱亲王崇洲的尸体。连着那不知去向的十名雪宗堂杀手,不用想也知道早就躲远了。
崇渊在他出发之前就交代过:想抓昱亲王是不大可能的,他恐怕早在江湖正道联合起来攻打七巧教的消息一传出来,就迅速转移到隐蔽安全的地方去了,剩下的这些教众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但把七巧教那雪宗堂一举废掉倒还有可能,便稍缓燃眉之急。
禾后寒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七巧教用那江南柳家和寒剑门试刀,可看出昱亲王本性是个有些极端的人,他不断将雪宗堂的杀手们投入到实战中,通过大量的经验来增加他们的实力,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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