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华点了点头,道:“对,叫什么峼同?”
禾后寒继续说:“雨山,峼同,小丘仙;惊流万文东阁白门唐门南宫铁火燕。”他借着这功夫随处打量了一遍,照青山大师所说,今日该是各门各派争夺名次了……果不其然,各处擂台聚集的人群俱是做同样式同色衣着打扮。
他把视线赚回来,台上除雁海的另一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禾后寒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和那孔雀女打擂台的男人?
雁海当先抱拳道:“鄙人雁海,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两手手腕与小臂上皆缠了豹皮,浑身充满兽类的气息,眼角上挑,看起来既桀骜又凶蛮,他傲慢地道:“我叫卫尚。”这一句话后,他便不再多说,手里拄着一根狼牙棒,提起往擂台一放,整座楠木做的擂台竟微微晃了晃。
珠华脸色一变,道:“阿瑞,他拿的武器叫什么?”
不待禾后寒说话,旁边站着一人好事地凑过来,解说道:“豹钩棒!卫尚这小子今年可出了风头了,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人,昨儿个他一棒就把彩屏娘娘打了个半死,诶呦那惨啊……都说他那棒子至少有百十来斤重!”
台上两人这时已经交上了手,两人皆用长兵器,雁海的枪以灵活见长,卫尚的百斤狼牙棒则以霸道见长,各有各的优势,端看谁先抓到对方破绽。
禾后寒见珠华面带紧张,想了想,宽慰道:“雁海的枪较轻,快过狼牙棒,他一定会先点到卫尚的死穴。”
珠华仍是不放心,道:“阿瑞,你不知道这棒子的威力,雁海虽一时不落下风,但时间一长,细长的枪杆就会架不住重达百斤的力道,一个不小心被扫到……骨头都会断的!”
禾后寒摇了摇头,道:“时间一长,百十来斤的狼牙棒……他的破绽会比雁海更多。”他刚说完,台上变故突生。
卫尚大喝一声,双手把狼牙棒抡在头顶转了几圈,虎虎生风,台下众人齐齐惊呼,就见那庞然大物一下子被他甩飞了出去,那准头直直对着雁海而去。
禾后寒心中一惊,按理说,像狼牙棒这么重的兵器基本击法有劈砸抡盖,断然没有飞射这一招,因为其外形巨大怪异,不够隐蔽轻敏,速度又没有飞镖一类快,很容易就可以躲开它的攻击……但这豹皮卫尚却使出这么一招,这不是自掘坟墓?
禾后寒一时摸不到头脑,紧紧盯着擂台。
雁海见那狼牙棒直直飞过来,立刻拧身左倾避开,眼见着那狼牙棒布满钩刺的棒头就要越过去——棒尾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那手腕缠了豹皮,似是底下的肌肉脉络暴起发力,厚实的豹皮猛地隆起,禾后寒心中顿觉不妙——就见那百斤的狼牙棒如同一根木棍儿似的被摆了个方向,正对着雁海。
狼牙棒好似一瞬间就威力大增,当得起“豹钩”一词,速度与力道俱是不可与刚才相提并论。
珠华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台下众人都有点发愣。
一片寂静中,卫尚单手持住棒尾,以横扫千军之势,重重砸向雁海,雁海刚刚大意只是侧开身子,这时避无可避,只好将青红长枪拦在胸前,腰身向后弯,试图缓冲一下。
禾后寒心中突然一凉,他一下子大声喊出来:“不行!快躲!”
雁海似是一惊,但来不及了。
卫尚毫不手软,一根百十斤的铁棒重重砸在雁海胸口,雁海当即脸色一白,吐出口血来。
珠华大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上台去,扶着雁海起来,叽里咕噜的说着空北族语,禾后寒听不懂,他把目光聚在卫尚身上。
卫尚脸上毫无愧疚担忧之色,提着狼牙棒,骄傲,得意,蔑视地站在台上。
一边做记录的人有些发愣,卫尚瞥他一眼,喝道:“看什么?还不把我的名字写上。”
禾后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卫尚确实武力惊人,更有奇诡的招式,百十斤的狼牙棒在他手中竟轻如木柴,但他并非没有弱点……
丞相有何望(全)
北擂台卫尚胜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禾后寒昨天心思不在这上边,今天大会一开始就看见卫尚这样的新秀,脑子很灵光,会诱敌深入,武功更是诡异莫测……但他品德却是下下,下手太狠,又目中无人,总有一天要吃大亏。
禾后寒一边帮珠华背着雁海往人少出走,一边心中暗暗琢磨着。
江飞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小声问道:“爹,他不会死吧?”
珠华本来神色间就一直惊慌着,这时被江飞雪一说,顿时眼窝一红。
禾后寒抬眼看了江飞雪一眼,道:“他会好起来。”
江飞雪浑身一凛,好似硬生生吞下了一个冰块,她小心翼翼地闭紧了嘴巴。
禾后寒将雁海平放在树下,三指依次搭在他手腕上,雁海这时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呼吸十分微弱,看似虚弱已极。
珠华强忍着泪水,紧紧盯着禾后寒的动作,禾后寒静了一会儿,微微松了口气,抬头对珠华说:“肺气较弱,内脏受了伤,但好在他反应及时,护住了心口……调养一年半载便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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