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道:“微臣幼时曾在匈奴生活。匈奴人三岁骑马、六岁拉弓,在战场上,都是非常强悍的骑兵。可是大汉军队,几乎都是步兵,这,是打不过匈奴人的主因。”
刘彻点头:“嗯……还有呢?”
韩嫣道:“朝中的武将们多数都被匈奴打败过,两军对阵,气势早已输了,自然,打不了胜仗。”
刘彻露出一丝笑意:“那么,依你看,有什么对策?”
韩嫣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若汉军也练习骑射,就可以解决战斗力的问题。至于战法……起用年轻将领,用新的战术,相信大有裨益。”
刘彻抚掌笑道:“说得好,和朕不谋而合。朕记得,你的骑射技艺精湛。你……可愿意为朕秘密训练新军?”
韩嫣跪地:“微臣愿意。”
刘彻点了点头:“你是朕最信任的人。……至于朝中那些将领和文臣,朕会想办法。”
“皇上!”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陈阿娇从九曲桥上走了过来,盈盈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刘彻道:“平身。你怎么不在甘泉宫歇着,到这儿来了?”
陈阿娇道:“如果不是有急事,臣妾也不会来打扰皇上。太皇太后午后突发头风,疼得起不了床,这会正让太医们诊治呢,太后吩咐臣妾过来,请皇上去瞧瞧。”
刘彻起身:“朕这就过去。韩嫣,你替朕送皇后回宫。”
“是。”
说着,刘彻便匆忙离开,陈阿娇从容地拜道:“臣妾恭送皇上。”
等刘彻走远,陈阿娇转身,眯起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韩嫣:“本宫听说,你做了一些本该由本宫做的事情。”
韩嫣隐隐察觉了将要到来的是什么,一语不发,只是垂首伫立。
“大婚之夜,皇上竟在你那里留宿,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
见韩嫣不说话,陈阿娇冷笑道:“确实是一副俊脸,却不知,身为男人,你倒是用了什么下贱的法子服侍皇上?嗯?……呵,说不出口么?连你自己都觉得脏么?本宫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那股低贱的臭味!……哼,不过是以色事人的男宠罢了,本宫倒要看看,皇上对你这肮脏身子的新鲜劲,能维持到几时!”
说罢,拂袖而去。
旁边的太监宫女们都噤若寒蝉,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日孤傲冷漠的禁军统领,竟这样任由皇后当众羞辱。
韩嫣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独自站在亭中,唇角,竟泛起一丝他人无法觉察的苦笑。
“以色……事人么。”
下了早朝,官员们鱼贯从大殿走出。
两个官员在大殿回廊上走着,迎面遇到了独自下朝的韩嫣。其中给一个连忙满脸堆笑地行礼道:“恭喜韩大人获封上大夫!”
韩嫣丝毫没有理会,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
“哎你看,这韩嫣就这么径直走过去了,看都不看你陈大人一眼哪。”
“哼,也不知傲气什么,不过是个男宠罢了。”
“听说皇上最近经常去上林苑骑射狩猎,而且,每次都带着这个韩嫣。”
“那是,做男宠的,自然得迎合着皇上的喜好。你不知道,皇上整天和他同睡同起,连皇后的甘泉宫,都很少去了。”
“难怪皇后至今都没生下一儿半女。”
嘲讽的笑声越飘越远。
韩嫣沉静的面容上,仍旧看不出一丝波澜——这样的侮辱,他已承受得太多了,乃至,已经有些麻木。
长乐宫。
“微臣参见太后,参见皇后。”韩嫣跪拜道。
陈阿娇厉声道:“大胆韩嫣,你可知罪?”
“微臣不知。”
“不知?你……”
“阿娇。”王太后抬手打断了陈阿娇,缓缓说道:“哀家问你,三日前,皇上去上林苑骑射。在皇上启程之前,是不是你,乘坐皇上的副车,先行开路的?”
“微臣是奉旨,率领骑兵先到上林苑探路。”
“那么,途中遇到江都王,他和所有的随从,都以为那是皇上的车架,在道旁向你下跪迎驾,你为何视而不见,纵马而过?”
韩嫣仍跪在地上,平静地说:“微臣身负皇命,完成皇上的旨意要紧,无暇顾及其他。”
“混账!”陈阿娇厉声道,“江都王是皇上的亲叔叔,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骄纵,连江都王都不放在眼里么?!”
与陈阿娇的气急败坏不同,王太后的语气仍是平淡而威严:“这么说,韩嫣,你是认罪了?”
“太后认为微臣有罪,微臣便有罪。”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丝毫无关的事一样。
陈阿娇转向王太后:“姑母!您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王太后继续对着韩嫣说:“太皇太后刚刚去世,她的儿子江都王就受到这样的待遇,身为皇上身边的近臣,你的态度,在臣子们眼里,就代表着皇上的态度,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皇上的声名?”
韩嫣怔了一下,旋即低下头,淡淡道:“只要能平息江都王的怒气,微臣愿意承受任何责罚。”
“嗯。”王太后点了点头,“那就……按照逾矩不规的罪责处置吧。”
陈阿娇道:“逾矩冲撞亲王,按律,应行鞭刑。”
王太后轻轻咳嗽一声:“咳,哀家尚在为太皇太后服丧,见不得血光,阿娇……”
“臣妾在。”
“你代替哀家监督行刑吧。”
“是。”陈阿娇得意地冷笑一声,斜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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