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唯回神看向他。「你瞧什麽?」
「您究竟怎麽回事?都不像您了!」骞飞一脸古怪拧着浓眉道。
君唯淡淡瞥了他一眼,「有吗?」他漫不经心执起古籍随意翻阅起来,似乎有意回避话题。
「当然有。」骞飞双拳重重落下桌面,紧揪的五官让左脸那道刀疤看上去狰狞几分。君唯觉得他好像挺生气的,却不懂他在恼什麽。
「您何须同大小姐在洗尘宴上唇枪舌战?您这不是摆明了在庄主老人家面前证实你俩不和的传言吗?」
「不和?」君唯轻轻笑道:「本就是事实,没有隐瞒的必要。」
「少主,阎大小姐是刁蛮任性,但您以前不也都让着她?何苦时至今日才处处给她难堪?」
「骞飞,我当你是兄弟,所以不想对你说谎。」他按下他僵硬的肩膀同他坐了下来。「情势不同了。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所以阎魔山庄已非我久留之地。」
「您言下之意是——」骞飞忖思着他的话意,蓦地自椅上跳了起来。「你要离开阎魔山庄?!」见他不表态,他心中更是认定这个答案。
「就为了冷清秋?那你跟阎大小姐的婚约怎麽办?」
「我自会去向义父请罪。」君唯淡然执起瓷杯道。
「我想的果然没错!你这种人看似冷酷无情,但一旦动起情来却又是豁出命似的执拗。没想到我一番苦口婆心,最终还是徒劳无功——」骞飞喃喃自语道,却忽略的君唯,那双渐生凌厉的红瞳。
「骞飞。」君唯平和却又不失警告意味的话语让骞飞顿时意识到他的失言,他觉悟的等候红瞳的主人下一句怒气。
「过去之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今後若你再同冷清秋危言耸听,届时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他起身背对,冷寂的身影让骞飞一时间哑口无言。然而就在一阵沈默之後,他才又蓦地想起此行的目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少主!庄主他老人家正在北辰堂等您!」
君唯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这家伙只要一冲动,便把正事都给忘得一乾二净了!自骞飞手上接过外袍,却不经意揽进他那双看似赔罪的眼神——
他不禁缓颜道:「好兄弟,我只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麽事你就算不支持我,也绝对不要跟我站对头,因为背叛这种事,一次就够多了。」
骞飞听见他一番语重心长低头抱拳道:「当初在替您挡下这一刀後,早已誓死追随您左右。脸上这道疤,如同血誓!」
「好,我信你。」君唯浅笑,按下了他平举的拳。
骞飞茫然望着逐步走出扬风轩的伟岸身影,心中不觉怅惘。是冷清秋融化了君唯这块千年的寒冰,但却也是冷清秋即将夺走众人仰赖的希望——
虽正值初春的新生时节,但在骞飞心底却默默刮起了一阵萧瑟而充满肃杀气息的秋风。
* * *
人都还没走到北辰堂,君唯远远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他请人代为通传,未料前来迎门的却是多日不见的阎嵬玉。见她一反常态的亲热的挽过自己的手臂,他更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太师椅上心情看上去甚为愉悦的阎濬。
「唯儿,方才嵬玉都已经告诉我了。虽然有点过於仓促,不过义父保证绝对会办得风风光光。咱们阎魔山庄千载难逢的盛大喜事,可得好好热闹一番不可!」
「喜事?义父,您指的是?」
「你与嵬玉的婚事就订在下月初八,虽然急了点,不过你能等,孩子可不能等——」
「我和嵬玉的婚事?孩子?」君唯像是无法反应过来似的瞅向身旁小鸟依人的艳丽女子。却冷不防的听见她在耳边低声道:「我告诉爹我已怀了你的骨肉了。我提醒过你了,凡是我要的东西绝对没有得不到手的!这当然也包括你在内……怎麽?你该不会是想当场回绝吧?你狠得下心让他老人家对你寄予的一片厚望破灭吗?」
君唯藏在袖中的手霎时捏了紧,他皮笑肉不笑道:「不错,我是狠不下心。不过报恩有报恩的方式,但绝不是像你这样玩弄他老人家的信任。」他漠然略过阎嵬玉顿呈铁青的面孔,朝阎濬抱拳双足跪地。「义父,这件事,恕孩儿无法从命。」
阎濬虽未如预期般出现震怒的表情,但搁在扶把上的手仍在君唯拒绝的当口微微一怔。「喔?为何呢?莫非你觉得嵬玉配不上你?」
「请听孩儿解释。孩儿这阵子勤於庄内事务,根本未与嵬玉同床共枕,既然如此,何来妊娠之说?若此事属实,孩儿自会以维护嵬玉名节为优先进行彻查,但若是子虚乌有,那麽此举的用意,还恕孩儿愚昧。」
阎濬老练的目光倏地投向低过头的阎嵬玉,「嵬玉,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难不成真如唯儿所言……」见她一迳沉默,他口气甚厉。「你真是被宠坏了!居然愚蠢到拿自己的名节胡闹!这成何体统!」
「爹!我、我真的很喜欢君唯!我也是为了怕他离开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一见爱女满腹委屈的模样,勃怒的他心肠不禁又软了下来。「小俩口闹闹脾气是常有之事,你即将为人妻子,也该多多体恤夫婿的心情才是。你若温柔些,他又怎会嚷言要弃你而去?」
「爹!你有所不知,他最近和庄内一名小侍婢打得火热,他为了她还跟我起了好几次冲突!」
「喔?确有此事?」
君唯晦暗的眸光掠过一抹寒芒,他昂胸不卑不亢道:「这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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