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梦都没听完她的话就摆手打断了,撑着小榻一副作势起身的样子,南香赶忙把她扶了起来。“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也没有那么没自知之明,你说,夫君他画的到底是谁?”
南香想了想,道:“听说家主最近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湘荷院,每天也是挨到不得不回来了才从湘荷院出来的,说不定那家主就是在里面画那人的小像,不如……”
“不如我们进去看看。”柳轻梦抿了嘴角低声叮嘱,“这个事儿千万不能让夫君知道。”
林重楼的确是在湘荷院画小像。而且就是在那个曲桥通向湖心中间的湖心亭里。
夏日的荷花已经颓败凋零,只有莲蓬残荷向天,留着雨天听雨声。
柳轻梦推开那湖心亭中水轩的门,待一进去便有一股子水墨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命南香点上蜡烛,那烛光一亮,她触目就是一惊。
这里面的画可以说是汗牛充栋,墙上桌上画缸里满满都是。柳轻梦走到那画案前,将摆在案上的画轴拆开红线,慢慢在案上摊开。
就在那画中人影出现的那一刻,柳轻梦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觉得阿碧好可爱啊!哇咔咔!(捂脸xd)
第四十四章?四坐且莫喧,愿听歌一言(下)
她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却还是坚持着将面前的画轴全部都拆开来看。面前有三幅摊开的画轴,却全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的模样,头上梳着简单的环髻,用红绸带绑了墨色的发丝,那青丝纯墨色更衬得他略显得尖瘦的下巴多出一分惹人怜爱来,而杏红衣裳内的身子单薄,纤细的手腕向上摊着手,衣袖从手肘上滑下,露出小巧的腕骨来。
最是那盈盈的笑和那不动以脉脉的眼波,让人感觉那画像像是有了生命,那画中的人儿一直在注视在自己,或者说是所有看着这幅画的人。
看着画中人儿的眼睛,柳轻梦很自然地想到了《西洲曲》里的一句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实在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柳轻梦先是在心中评论了这个一句,可是她细细看着却觉得有些不对。也不知道是从哪来得来的不对。她放下手中的画轴,转而到别的地方去找别的画像。
她一转头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画轴,她慢慢走过去。
那墙上的画轴一眼看去虽然入笔稳妥娴熟画法老成却和案上的画并非同出一人之手。而且那桌上的画轴只是画着同样的一幅,而墙上从右至左挂过来,没有一幅是一样的。
而最右边的那一幅和案上的画一样。
那一瞬柳轻梦看明白,这墙上挂着的该是明月歌坊那个玥娘的画作,而画案上的画才是自己夫君画的,并且夫君将这些画像悬挂在墙上,明明就是在模仿着画。
算算自己夫君已经去学画了那么长时间,却还是一直在画这一幅,可见其用心的程度。
最左边那个画的是个红衣少女的模样,而第二幅中的主角却已经换做了少年,年纪和少女不相上下,身着短衣短打,右手持着一把木剑背手而立,另一只手屈起除食指中指之外的手中横在眉前,眉目冷凝。
而第三幅没有画人,或者说是只是画了一个远远的背影,那背影伫立在曲院风荷碧浪粉荷之上,单薄的骨架在轻薄的衣衫之内,猎猎的风吹过他的身边,那衣袂随风飘扬,直吹得那人恍如将要扶风而上天际的谪仙。
柳轻梦仔仔细细地将那三幅都看了好几遍,目光最终留在第二幅和第一幅之间徘徊着,须臾,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第一幅画上画的本应该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可同样的脸在第二幅上却画成了少年装束,在第三幅上竟然只有一个背影,但那一股子男子的气质却是无法隐藏的。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柳轻梦心口悚然一紧,脑中明明白白地将自己想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输入进她的舌尖,她颤着声道:“这……夫君画的,是个男子!”
“你在做什么!”
柳轻梦和南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双双转过身来,只见林重楼站在水轩门口,那一身月白的衣衫彷如融入了暗色的夜里,他双唇紧紧抿着,浑身散发着冰雪一样冷冽的气息,还有那双眸子,简直有如秋水剑锋利到吹毛断发的剑刃。
“夫君……”
在这样的气势之下,任谁恐怕都是忍不住为之颤抖屈服的,柳轻梦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软了,可是她克制不住自己将头扭回去的冲动,她迅速地扫了一眼左右两边的画,那画应该是按照画中人的年纪来排列的。
越是左越是年纪大,而最右那副中画着的是少年,越是往左年龄慢慢增长,最左的哪一张赫然已经是成长为青年的男子,身着一身飘逸的白袍,依然是站在荷塘之上,依然是有风迎来吹动发梢衣袖,仿若是吹开了那男子的眉眼一般。
少年时期的那一份极致的美丽转换成为属于倾倒众生的俊美,犹是那一双凤眸含着盈盈的笑意,和荷塘上的芙蕖一起楚楚动人着,却没有半分怯弱,反而是一方自在清雅。
柳轻梦已然明了了那画中人的身份,却还是有些不信。
这让她怎么相信?她该怎么去相信?
本来知道自己托付终生的夫君心中另有所爱还是个男子就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现在她竟然还发现,她的夫君、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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