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楚青岫突然唤他。
“怎么了?”
楚青岫有些迟疑地道:“你成亲很多年了……”
“才三年而已。”林重楼打断他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些固执地说,“三年一点都不长。”
“嗯,”楚青岫并未与他争辩这个,接着说,“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
林重楼凝视着面前的人儿,他突然不知该流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可嘴角那一点笑意怎么都按捺不住,他只得轻声笑着说:“你是想问我和我夫人过得怎么样么?呵呵——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生不如死,这样,你会不会很开心?”
楚青岫惊愕了一下,抬起头,嗫嚅道:“重楼。”他微微蹙眉,叹息,“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林重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和楚青岫说,“等你的接任仪式过后我就会走的,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北上了。”
“咳咳,我去打壶水过来吧,还是有点渴。”他站起身,抄起桌上的茶壶往外走,听到楚青岫有些喑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不起……重楼,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师兄。”林重楼缓缓道,“男欢女爱尚要情投意合才能完美,我们是男子,就应该更洒脱一些,怎么着也不能比十五元宵人约黄昏后的姑娘家还要扭捏吧?”
说完,他一步跨出了门槛,只是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正疾步朝他而来。
“家主!”阿碧险些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这是做什么?风风火火的?”林重楼低声斥道。
阿碧张了张口,吐出一句话:“家主,方才信使传信来说——老夫人她、她要不好了!”
待林重楼赶回林家时,林夫人的病情已到膏肓,大夫都说药石无灵只有朝夕了。
林重楼风尘仆仆地归来,在母亲的病榻前跪下,握着母亲的手低声说:“娘,我回来了。”
林夫人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形容有些憔悴的儿子,颤抖着手去触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容,笑了笑:“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一听轻梦说你突然帮盟主了,我的心一下揪起来了,娘真的害怕,你不会再回来了!”
“怎么会……”林重楼摇了摇头,温声道,“我与娘血脉至亲,怎么会不回来呢。”
林夫人摩挲着儿子的脸颊,“重楼啊,娘真的你的心思,你和你爹一样,认准了东西就不会动摇的。就像当年整个林家上下都同意了要处死高飞,只有你爹坚持为他说话,后来助他逃跑,差点把你爷爷气死。”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所以,一旦是你爹认准了的事情,就算是骨肉至亲也不会被改变,你——也一样的。”
身为一个母亲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三年来,就算林重楼再怎么压抑自己怎么掩饰自己她都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对那个人的思念不但没有因为娇妻和事件而消逝,反而像是一坛酒,越酿越香。
她握着林重楼的手,恳求道:“重楼,娘不管你心中有谁都好,可是轻梦是我们林家的媳妇儿这是不能改变的。她生在林家就有一碗饭,死了祖坟里有她一块地、灵堂上有她一个位置。重楼,林家的香火也不能断,娘知道你心里有多难受,可是你要为林家考量考量,这一辈子——你不能无故休妻,还要为林家添儿添孙啊!”
林重楼点了点头,没有露出什么挣扎的表情,也没有流露痛苦。他很平静地说:“我以后会善待她的,不会辜负娘你的期望的。”
林夫人这才觉得自己儿子不对劲儿了,看了看他,迟疑地问:“重楼,你怎么了?”
林重楼微微笑了,“娘,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了,师兄他有喜欢的人了,再过不久应该会成亲的,那个女子是倚月楼的人,别的不说,漂亮钟情是绝对的。所以,以后,我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纠缠了。”
林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的确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结果,但真的听到林重楼这样说了她又忍不住气愤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他……咳咳咳咳!”
林夫人因为太过激动而咳嗽起来,林重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摆了摆手,“真是薄情寡性!重楼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林重楼忍不住为之失笑,“娘,看你说的,自古男子皆薄情,我和他本来也不过是露水姻缘一场,都是男子,讲什么忠贞?”
林夫人一把握住儿子的手,冷声道:“本来我还觉得对他不住,没曾想他竟是这样的人,重楼,你也别太伤心了,他若无情你还有什么好眷恋的?”
林重楼颔首道:“嗯,我以后再也不会眷恋了,我会听娘的话,好好善待妻子,为林家添继香火。”
三天后,林夫人在林重楼怀中溘然长逝,嘴角带着欣慰的笑。
大燕律例上规定,父亡子女为其守孝三年,母亡需守孝一年。林重楼穿上那麻衣孝服,跪在母亲的灵堂前,恭恭敬敬地烧香、磕头,跪在他身后的柳轻梦早就哭湿了一条帕子,浑身都快因抽噎太过而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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