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啊,对。涟漪、琉璃、琳琅这样的名儿听起来是不是像是精心组合过的?”
“那涟漪堂主,琳琅堂主也是需要告别一段人生而进的倚月楼吗?”原本低着头不说话悲春伤秋的林北静突然道。
“她……”月涟漪怔了了会儿,却感到丝毫除了阿碧和林北静还有一束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一束目光明显凌厉很多,不似前面两个那样平淡单纯。下意识回望过去,她盯着首座上林重楼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是因为身世的缘故……其实说到底她还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小丫头。”
没有感觉到对方眼神的软化,月涟漪又道:“不过,也许从这一次开始,她才算得上是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
“什么叫新的人生?”这句话是林重楼问的。
月涟漪想起这些天某个双颊动不动就泛起桃花的女子,莞尔一笑道:“喜欢上一个人也算得上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是么?”林重楼出乎她意料的没有去问月琳琅喜欢的是谁,而是扬了扬手中的信,正颜说道,“江南水帮求和了,要在洛阳城内设宴向武林盟、林家和倚月楼赔罪——林护法、涟漪堂主,你们怎么看?”
林北静道:“求和是好事,但,就怕他们死到临头最后来一次耍诈。”
林重楼颔首,看向露出一脸早就料到表情的月涟漪,月涟漪道:“这件事好办,设宴的地点我们定就好了——倚月楼不才,但对洛阳城还是有几分了解也掌控得住几分的,此事让我们来办,到时候怕的不是他们有举动,而是他们没举动。”
林重楼将上面的一封信别开,拿起另一封道:“这一封是林家信使上报的,可却是南鸢的亲笔手书,应该是南鸢他们已经快到洛阳城了。”
“这不就更好了吗!”阿碧笑道。
内有强兵外有力援,胜券在握!林重楼微微笑了,缓缓说道:“南鸢他们至多再有一日就到了,而江南水帮信中的邀约时间也是在明天。”
宴席的地点定在洛阳城中最出名的大酒楼,承办的人都是倚月楼的人,江南水帮虽有怨气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谁让现在林家精锐已到、林重楼楚青岫都安好,而他们自己连牵头的老大都不在了呢?
那天林北静雄赳赳气昂昂地把林重楼的回复扔在他们临时选出的牵头者脸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个字,就好像现在宴席开始了也是静默一片一样。
他们在倚月楼外这段时间听说了不少关于林重楼楚青岫和倚月楼的传言。
——听说林家主是个面冷心硬的人,即使是对自己老婆也不见得有多温柔,不然这一回本来是正在金陵陪着自己老婆归宁、参加丈人的五十大寿的,接过武林令一到话都没说就赶过来了。
——听说楚青岫楚盟主虽然是个响当当的君子,但是君主趋义,千万不要招惹到他罩着的人,不然即使拼命都会和你血战到底的。
——听说……这个不用听说了,倚月楼楼主月姬那个心狠手辣手上染尽鲜血脚下白骨成堆,你惹着她不是找死吗?看到赵卧龙他家那个不知好歹的儿子了吧?看上漂亮姑娘的时候千万要理智,别人没捞着连命都赔进去了。
——你要问这些都是谁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了。”林北静露出狡黠的笑,“难道你不觉得我说得不对?”
楚青岫来得晚,还是在月琳琅的陪同下来的,他的精神欠佳,似乎是还没有完全好起来,月琳琅一路搀着他,或者说是抱着他的胳膊,他也没拒绝,任由她抱着。进来之后月琳琅便挨着他坐下,很是自然随意,没有半点觉得不对劲儿。
林重楼一口接着一口的被灌酒,眸光在楚青岫脸上一闪,楚青岫没有回应他,而是端起碗来默默吃身边月琳琅给他往碗里夹的菜。
“来多吃点!”楚青岫一口一口吃着。
“来来,林家主,我再敬你一杯!”林重楼一杯杯喝着。
一直到后来,他们双方的视线都再也没有交汇,直到有人给楚青岫敬酒。
楚青岫看着那杯酒,嘴角挂着浅淡的笑,他还没说话,身边的月琳琅便起来替他推拒道:“不好意思,楚盟主身体抱恙,不宜饮酒。”
那人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道:“楚盟主,你看林家主这一晚上喝了多少,你别扫大家的幸啊,多少也喝一点意思意思嘛。”
楚青岫抬眼看着他,依然没有动那杯酒。那人觉得无趣,一口把杯中酒饮尽,摇摇晃晃的手指指着楚青岫,“长得跟个娘们似得就算了,性子也跟个娘们似得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上官盟主是怎么想着收这么个徒弟的!”那人虚着眼睛瞅楚青岫,呵呵地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你别是个兔爷吧?”
楚青岫霍然起身,把那人吓了一跳,往后撤了几步撞到身后的人身上。“你娘的喝醉了吧!”身后的人骂道。
“拿海碗来,”这是楚青岫今晚上说的第一句话。
月琳琅拦着他道:“你身子还没好呢,不能喝酒的。”
楚青岫注视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眸好似一对黑水晶,澄澈而精致,冷清地倒映着世间的一切。他说:“去拿。”
许是他这一刻身上的气势太强,月琳琅不由自主地听了他的话,让店小二拿碗过来。
“哗啦啦”地楚青岫倒满了一碗酒,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一仰脖咽了下去。
干净的海碗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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