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握不起剑,咱们不是同一个精神世界的人。」玄同双手背在身后,侧过身将眸光自玄嚣身上转开,不屑再看他一眼,可身后却传来玄嚣依旧凉淡的嗓音:
「只要能征战天下,哪一种兵器并不重要。」
「看来你的眼中只有天下。」玄同讪笑一声,可笑的不知道是玄嚣还是自己。这句话,真是明知故问了。玄同从幼时起便明白知晓玄嚣那时人小鬼大的雄心大志,从小,他便是江山天下地挂在嘴边,不曾变过,自己又为何愚昧地、好像想再确认一次般。
「你却用醉心于剑来逃避与吾争天下。」玄嚣跨上前了一步,距离玄同背后只有一两步之近,冷冷扬了声。玄同自小便醉心剑道,这是森狱之人众所皆知的,可自从他与自己一并给策立为太子之后,好像又更一个劲地沉迷其中了。纵使玄同曾同自己说了分明、说自己无心争夺皇位,可玄嚣当然不曾轻信玄同,暗地里观察了好几年,见他当真毫无动作,一方面松懈下了心防、可一方面却又觉得不甘,就算把江山握在了手中,可不曾堂堂正正赢过他,玄嚣便觉得这江山是他所施舍,而他厌恶这样的施舍退让。
「一直以来,你都将你自己想得很重要,吾讲过了,不会用剑的你,不是我竞争的对象。」面对玄嚣的挑衅,玄同只是淡淡重申了幼时他说过无数遍的理由。可是在心中不把玄嚣当作对手,或许有几分理由,不是因为他不用剑……思及此,玄同却不愿再深想。
「四皇兄,你可知吾夺得天下的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玄嚣一掌搭住了玄同的肩,硬是将他扳过身子、好让他面对着自己、望着自己一双势在必得的血瞳。
「重要吗?」玄同任着他扳过身,可一双淡漠的瞳眸却是倔傲冰冷,不肯轻易屈从。
「吾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全天下的剑,全部熔铸销毁。让这世上再无剑的存在,吾玄嚣的天下,禁剑。」玄嚣扬了眉,在玄同面前咬牙切齿地唸出一字一句,好让他听得清楚。
玄同,吾倒要看看,一个无剑的天下,你的眼光又要放在哪里?
那一刻,玄嚣才又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对于玄同这样高傲态度的厌恶。他宁愿被忌惮、被算计,也不愿被玄同这般不当一回事。
他一双霸气张扬的血瞳白眸敛得慵懒,慵懒之中却又有一丝执着,盯着眼前玄同一张冰霜般的脸。只见玄同沉默了一阵子,淡淡逸出一声哼笑,意味不明,随即便绕过玄嚣,直往葬天关深处、通往森狱的方向走去,欲到冥狱珈罗殿、至少探看玄震棺木一眼。
望着玄同走离的背影,后头那名紫衣剑侍亦步亦趋,玄嚣微微凝了目光,冰冷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不甘的怒意。驻足了半晌,他方旋回身,回到大殿侧边的空室,坐在那一幅摊开的地势图前,兀自深思起来,任夜色在关外逐渐深浓。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另一端又传来声响,玄同从仍闭锁的冥狱珈罗殿处回来,依旧透过葬天关欲回到苦境自己的据点,回来时见大厅已空,也不觉奇怪,毕竟夜色已深,可却在要走出葬天关大门时,眼角余光瞥见偏厅中灯火依旧亮着,玄同疑惑地缓了脚步一望看,从半开的窗户中看见一人以掌支颐,手肘靠在桌案上,似是不意睡着了。
玄同张眸望清一些,看见了那人身上白袍镶银,披风如雪曳地──是玄嚣。
☆、#11
葬天关的侧厅石室中,烛火摇曳,晃荡一室光影,映照出一道隐约的雪白身影,在玄同的眸中烁动。
石厅中那人以手支颐,静静地靠在桌案上,眼眸深阖,动也不动,似是沉沉睡着了。玄同在大厅中伫立了好一会儿,前方走远的紫裳剑侍发现身后没人跟上,转头一望,见玄同仍伫立在原地,踅了回来,开口正要唤他,却见他抬起了手制止自己出声,这才看向他、压低了声嗓说道:
「你先回去吧。」
剑侍不明所以,以为他还有事,虽然这陌生、邪气的地方是他带自己进来的,理论上也应该由他带自己出去,但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想打扰他,只得瘪了瘪嘴,应允了先行离开。
玄同望着紫色余分背着飞光剑匣,缓缓地走出葬天关大门,仔细看着他走出葬天关的范围,虽然门外守卫的魔兵看着自己领他入关、知道他是自己手下,应当不会不识相地为难才是,但仍是不放心地看着紫色余分走得远了、那些个魔兵都只是百无聊赖地睐他一眼,无意找碴,他方收回那道深沉的视线,重新落在石室中那道沉然不动的人影之上,玄嚣的姿势,仍同方才一样,未曾挪动过一分一毫,难不成真的是睡着了?
玄同脑海中才浮现这个想法,脚步便已不自觉跨出,敛了声响朝石厅走去,来到石厅门口,只见一张大圆冷黑玉石桌,上头摊着一份绘着山水聚落的墨图,让硃笔画得一处一处,写了一些玄同看不懂的代号,可他不会傻得看不出这是苦境的地势图、以及那些硃笔字写着的是森狱的战略。
玄同微微瞇了眸,想看得清楚一些,下意识走近至厅内石桌边、走近至睡着了的玄嚣身边,望着那张图,图上尚未干尽的朱迹依旧鲜明,落画在葬天关外,旁边写了几个小字,似是方才才写上的,玄同定睛一瞧,看见三个字:原无乡,一旁还有几行更潦草的小字,可玄同却没再细读,因为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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