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元原本疼得飙出泪来,这下却被惊得收了泪,呆呆地望向张赛虎。谁知那姓张的也同样也是脑子打了结,不知如何应对。正在二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船头的船夫倒先开了口:“这位官爷,船内的老爷和我家姑娘正玩得开心着……这个……”
船夫欲言又止的话,让那衙差听了,长长地“哦”了一声,满是暧昧的音调。张赛虎和李德元对望一眼,方才舒了一口气,在心中感谢那船夫的机敏:不愧是艳娘带出来的伙计。
然而,千算万算,没想到那衙役却也是个色中饿鬼。转了转眼珠子,竟吞了口水,谗笑道:“不知今儿是哪位姑娘接了活儿,也让官爷我瞧瞧?”
“这……”船夫面露难色,好言劝道,“这……这恐怕……有点不妥。官爷,您若是有兴趣,去花舫里有的是姑娘候著。今儿个小翠既然已经被这位爷包了下来,您就高抬贵手,别砸了她的生意。”
“哼!”那衙役从鼻孔中重重地哼出一声,“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老爷,别人见不得?!”
张赛虎一听要坏事,哑著声音怒骂道:“哪里来的小子?!格老子的,敢打扰老子我快活!不要命了么?也不看看爷爷我是谁?!”
李德元瞪圆了眼:这莽熊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句说得如此冲,那衙役听着若是咽不下这口气,真冲了进来可怎么办?!这么想着,他抓了张赛虎的衣服,想让对方说话注意点。可这一拉却反而坏了事:原本为了掩人耳目,张赛虎半趴在李秀才身上,却又怕压著他的伤口,于是便用一只手撑在床梁上。然而这时,因为他正集中了精神听那衙役的动静,想著法儿应对,竟在李德元这一拽之下,手一个不稳,整个人重重地压在了李秀才的身上——
想那张赛虎八尺男儿,膀壮腰圃,而这一压,正砸在李德元的伤口之上,疼得他忍不住张口惨呼,“啊——”地叫了起来。
张赛虎一看情况不对,想也没想,直接用嘴堵了上去,把李秀才的惨叫吞进了口里。
李德元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登时瞪圆了眼。望着眼前那放大数倍的脸孔,只是“呜呜”地发不出声来。伸手想推开对方,却又推他不动,直弄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当然,这主要原因,还在于张赛虎的嘴唇一时半会没有挪开。
那半声惨叫,和二人堆叠在—起的身子,再加上“呜呜”的声响,在小舟外的衙役看来,却是有著说不出的香艳景象,直看得他心痒难耐。可听刚才,那船中的爷们,既然明知自己是衙差,还敢大声斥责,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
这么一想,那衙役也只有吞了吞口水,挥了手让小舟通过。船夫冲他哈了腰点了头,便划动小舟向前航行。直到走了数米远,那衙差还一个劲地瞅着小舟看,想从那纱帘的缝隙之中,看到点外泄的春光也是好的。
“张爷,”直到离开那衙役的视线范围,船夫方才掀了帘子从舱口探了脑袋,见到床上二人的身姿就当没看见一般,道,“已过了水门,下面的路想必没有什么麻烦了。”
张赛虎这才直起身子,呼出了一口气来,冲船夫抱了拳头:“麻烦这位小哥了。找个地方靠岸就好,下面的路我们自个儿走就好。”
“好勒!”船夫应道,随即转了身,张罗著靠岸去了。
张赛虎转身看向李德元,见他还是一副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摸样,没有来由地突然心情大好。伸了手,将李秀才拉得坐直,冲他“嘿嘿”地讪笑著,一副品头论足的模样:“哎,不够软不够丰厚又太凉。切,没味道。”
“啊?!”李德元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唇,登时涨红了脸,再见他一脸“不怎么样”的表情,突然又想到他与艳娘的那临别一吻,李秀才心头一紧。
一种不知名的奇异感受涌上心来,有些微酸。李德元抬起手来,拼命地抹嘴唇,想抹掉他的气息。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在意,只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脏——可是心底却又明白得紧。既不嫌张赛虎脏,更不会嫌弃那艳娘脏。可是,偏生就是觉得不心里不舒服,恨不得能抹下一层皮来。
见他那副拚命抹嘴唇的厌恶样子,张赛虎唇边的弧度迅速僵硬,心头火起,低低地骂了一句:“格老子的。”
然后,二人下了小舟,向船夫作揖拜谢之后,踏上了山路。
一路静默。
第四章
此时约莫已是二更天了。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响起奇怪的鸟鸣声,惊得李德元出了一身的冷汗。二人又没个火折子什么的,只有就着迷蒙的月光,行走在山路上。树影嶙峋,平日里青翠而令人舒心惬意的高大树木,在这暗夜之中,却显得有著说不出的狰狞。
跟在张赛虎身后的李秀才,一边走一边觉得身上泛起一阵阵的凉寒,禁不住搓了搓手臂,小心翼翼地偏了脑袋,偷瞄小路两边的树影。望著那蔓延而曲折的枝条,李德元心下—凉,总觉得那树枝怎么看怎么像是妖魔的鬼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伸向路人侵袭上来一般。
李秀才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下意识地想靠近张赛虎一些,可一个没有留神,踩在裙摆之上,向前栽倒。而那走在前面的张赛虎便成了可怜的垫背,被撞倒了不说,还“冬”一声,整张脸伏在了地上。
“抱……抱歉……”李德元忙不迭地直起身,一边道歉一边龇牙抽着气,手忙脚乱地想去搀他,却被对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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