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谢谢。我只想知道有什么理由要跟你走,小姐,而且,我们要去哪里?”
她迷惑的盯住我,“你不和我走吗?可他说你一定会走的。他说只要你看到……。对了!”她猛的拍一下额头,自顾自的咯咯笑出声,“他说只要给你看看夜鬼的东西,你就会跟我回去的。我真笨,居然不记得了。”笑声中把手伸向大衣口袋去摸索着什么。
还没等她手消失在衣袋后,我已手搭枪柄防止突如其来的袭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女孩只是单纯的在找东西而已。她低着头翻了又翻,从一口袋到另一个口袋,折腾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出来。
我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她显然也越来越着急,反复嘟囔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他明明交给我了的,是夜鬼的,不会错。”
他?
夜鬼的东西?的
就在我怔忡的时候,女孩忽然啊了一声,“想起来了,在这里!”她一边笑一边解开大衣的领口,从里面掏出一条项链,如释重负的嘘了口气,向我举起那项链,“他说你一定记得夜鬼这条项链,你会和我一同回去的。”
那是条纯铜的细链子,圆形的鹰坠镶在正中!
刹那间那凶怖夜晚再度袭。红发的疤面人,惊人的犬齿,被贯穿躯体的神甫……一切一切如海啸一般呼啸而来。
我仿佛又听到那声戾笑!
“我们马上会再见的!杜克警官!我保证!”
在什么也没有意识到之前枪已抄在手中,食指扣上扳击,子弹已上膛,我逼视那少女,声音冷厉如同一把刀子。
“你是谁?”
少女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放回衣领内,抬头微笑如初,仿佛不曾意识到自己就在枪口下,
“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对的。你果然认得夜鬼的项链。”
夜鬼?……黑夜中的吸血鬼……
他?……
“他让我对你说,除非你跟我走,否则我什么也不说,而且马上离开;你是不会在背后开枪的,他是这么说的。”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嗓子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
“你要我去什么地方?”
“不是我要,是他要。”少女举起食指,金发在不知何时飞起的细雪间闪闪发光,她看着我,手指慢慢调转方向,最后与地面成了垂直的角度。
“下面。”
这个手势所代表的含义再清楚不过。
枪在手中抓得更紧,我冷冷的反问,“什么下面?”
对面的少女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插进口袋里,然后仰头望着夜幕下的联邦法院,脸上满是专注与怀念,忽然冒出一句毫无关系的话,“这座建筑一定很古老,样子好像西塞多修道院。”
我心中一凛,不知她为什么在此刻突然提起这座早焚毁了的修道院。
女孩视线垂落。
穿过渐渐大起来的雪片中我们目光相交,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微微的暖意,“我还记得那是座很漂亮的修道院,尤其最左边那条橡树道,人们好心又有礼貌,要是可以回去就多好了。”
她的话清晰入耳,却偏偏难以理解,我脑中一阵混乱,忍不住追问:“你去过那儿?”
见鬼,这问题实在太蠢了,修道院大火的日子和这女孩的年龄差不多一样长!
女孩却点头,“是的,我去过,很多年前的事了,其实也没那么久。”她又跺跺脚,“不过现在不该说这些,你见过了夜鬼的项链,那我们走吧。”
一时千百个念头涌了过来,还没来得作出任何反应,我忽然发现有几个人从转角里冲出来。这些是局里派来保护我的便衣,一直埋伏在暗处,此时想必发现事态有异奔跑的身影异常迅速,他们的手上也在作出抄枪的姿势。
容不得多想,我两步跨下台阶,一把拉住女孩的胳膊,“我的车在那边,走!”
众目睽睽之下擅自摆脱局里的安全部署绝不是个好主意,何况还是在这大雪纷飞的夜里。只是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前面就是野火,我这只飞蛾也要闯一闯!
不知是否感染到我激烈的情绪,旁边的女孩晃了晃手腕,将其禁锢在车门上的钢拷哗啦一阵脆响,“杜克警官,可以把手铐解开么,好冷啊。”
我一言不发,继续开车。照她刚才指点穿过隧道一路驰向城外。很聪明的办法,隧道可以屏蔽一切追踪信号。
“我不会逃走的,你打开手铐吧。”
我充耳不闻,从后视镜里朝她的方向斜瞟一眼,看到女孩垂下头,重重叹了口气,模样十分沮丧,“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来,真是个苦差事。”
大家?
我刚想开始侦讯,腰间手机突然嗡嗡震动,我不打算理会,略一转念,索性干脆关机。
女孩的视线通过后视镜折过来,眼睛又大又亮,“你不接电话吗?好像很不礼貌。”
乔纳斯现在正在华盛顿的总部陈述案情,这个时候打电话的只可能是火冒三丈的局长。既然坦诚相告的结果肯定会被当作精神崩溃,那么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并不打算跟警局的任何人通气,何况我作为重要证人的功能已被充分利用,前方的生死更是无关紧要。
“你真的不接吗?到了下面电话就没有用了。”
我忽略掉她声音中的遗憾,“谁派你来的?”
女孩警惕的望我一眼,“不能说。”
早料到会是这种回答,我不再追问,只是专心开车。
车外雪花飘飘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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