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喝了口酒,吃了口菜,又开始说了:「妳啊!不替自己想一想,总得替那两个小的想一想吧!这么小就没了爹,可怜喔!对了!敬三,那两个小家伙长得可爱极了,下次让银花带回来给你瞧瞧。」
「好啊!我还挺喜欢小孩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当好父亲的料。」老人得意的看了女儿一眼,「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你一定会当亲生般的疼,对不对?」
「爹,瞧你说到哪儿去了!对了,今年高粱的收成怎么样?适合酿高粱酒吗?」银花赶忙转移话题。
果然,一说到农作物,老人立刻口沫横飞的说了起来。
银花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司马将三一眼,司马敬三不以为忤的对着银花眨了眨眼。这看在慕容承晏眼里,只觉得怒火中烧。
这个色老头,跟人家才刚刚照面,就眉来眼去的,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怎么,当他死的啊?
席间,大伙儿吃吃喝喝的好不热闹,只有慕容承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目光越来越阴沉。
可只顾着喝酒的司马敬三,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承晏难看的脸色。而这越喝越顺口的百花酿,让司马敬三喜欢极了。于是,他便开始对着银花讨教这酒的酿法,两人越说越契合,头都几乎靠在一块了。
「呃……姑娘。」司马敬三用着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对于妳爹的安排……」
「放心,我没那个意思,我相公虽然死了,但是,至今,我仍然无法忘记他……」银花低低的叹了口气,「况且,你们应该不会久居于此吧!就做做样子,让我爹高兴、高兴就成了。」
「好,就这么办。」
见两人那么投机,老人开心的抚着胡子呵呵直笑。也许,这门亲事就这么谈定了也说不定。
只是,年轻人做起事来,总是有点不踏实,他要是不催把劲,搞不好拖个三、五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看来,就让他这个老的来主导这件事好了。
「我说小哥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亲,好传宗接代,要是你不嫌弃的话,那就和银花……」
「砰!」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只见慕容承晏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力道之大,让他身下的那张长板凳应声倒地。
「承晏,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慕容承晏吼了一句后,迅速的冲了出去。
司马敬三见状,不假思索的也跟着冲了出去,留下了满头雾水的父女俩。
有些醉意的慕容承晏脚步踉跄的在黑漆漆的山路上奔走着,丝毫不理会在后头焦急得直叫的司马敬三。
「该死的!给我站住,慕容承晏。」山里石头又多、小路又崎岖,他万一要是摔伤了,那该怎么得了啊?
「作梦,我就偏不停!」慕容承晏不但不停,反而跑得更快更急了。
「你要是让我抓住,你就死定了。」怒火攻心的司马敬三,气急败坏的吼道。
「谁死定了还是未知数呢!」
「可恶!」司马敬三一个纵跳,挡在了慕容承晏面前,他语带阴霾的说:「你再给我跑跑看。」
「跑就跑,谁怕谁。」慕容承晏立刻转回头,想要朝山下跑。
早防着他这一招的司马敬三,一把抓住了慕容承晏。他一脸阴沉的狂吼道:「你疯了不成?这种夜色你也敢在山里狂奔,是不是不要命了?」
「不用你管,你只要管你自己和你那个银花就成了。」慕容承晏酸溜溜的说。
「她才不是我的银花,人家压根对我没有意思,你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你这样对老丈很失礼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看司马敬三跟那个银花在那耳鬓厮磨的,他的心就好痛、好痛。
昨晚,他几乎是一夜无眠,天才开亮,他就起身上山去了,可不管他怎么让自己劳累,就是挥不去司马敬三的影子。
反倒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想起自己曾在这里和司马敬三一起打过猎、一起砍过柴,他的身影如影随形,这让他的心更烦躁了。
见慕容承晏那副委屈的样子,司马敬三一颗心全软了下来,他语带怜惜的说道:「别这样好吗?你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得察言观色,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我生什么气,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不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司马敬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他就是放不下。
「不喜欢我生气,就不要跟别的女人那么亲近;不喜欢我生气,就不要对别人好,我只要你对我一个人好,我要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要你只看着我、心里只有我。最好是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和你,这样你就不会去看别人了。还有,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抢你?在你家有宋彩香,在宫里有小红,连在这都有银花。」慕容承晏一口气将心里所有的话全给说了出来,「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头上突然长出角来一样。」
要是慕容承晏头上长出角来,司马敬三还不会那么惊讶。老天!这就是为什么在宫里的时候,他对所有靠近自己的人都没有好脸色的理由吗?
这就是他处心积虑将宋彩香嫁出去的原因吗?那时,他还单纯的以为,他只是想整他罢了,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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