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该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黑色卫衣和牛仔裤。吴邪越发觉得这人来头不小,对方却只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声“借过”。
吴邪回头,看到男人正走向楼梯口。吴小三爷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他回屋换了件衣服,然后用他最快的速度奔向电梯。
“姑娘,麻烦帮我查一下3417那位客人,”吴邪满脸焦急地找到前台,“我和他刚拿错对方的房卡了,我现在进不去啊。”
前台小姐找到记录:“3417张起灵先生,他刚刚出去,您现在追出去也许能碰到。”
“能把他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
“我是外地人,南方的,您听我口音也听出来了,来这里做生意的,明天上午就签合同,这万一那位张先生一晚上不回来,我明天怎么办?”
“我们可以……”
“再说人家的房卡还在我手里,人家不着急吗?您行个方便。”
前台小姐终于松口:“那麻烦您把身份证留下。”
吴邪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从前台抄了张起灵的手机号码,转身冲了出去。四下一扫,百米开外一个身着黑色卫衣的身影拐进了街角的胡同。
吴邪毫不犹豫地跟上。
胡同很深,年头不少了,隔很远才有一盏昏暗的灯。吴邪没敢跟得太紧,但张起灵在胡同里七拐八绕的就是不知目的地在哪儿,吴邪虽然满心都是国骂三字经,还是艰难地跟着。
二十分钟后,吴邪发现人不见了。拐过不知第几个转角,吴邪面前只剩下几间无人居住的平房。他犹豫着向前走了几步,脖子后面忽然一凉,金属质感的东西抵在那里。
冷淡的、低沉的男人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个,有话好商量,我很乖的,你把刀放下,”吴邪额头上冒出冷汗,“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几件事,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刀尖向后挪了挪,但没有放下。吴邪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张起灵降到收回刀鞘,他不担心吴邪会跑,反正武力值差了不止十个等级。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我就直说了,”吴邪定了定神,“你知不知道我三叔的下落?”
“不知道。”
“他们想要我的命,所以不可能告诉我,你没有理由不说。”
张起灵单手将刀稍稍抽出一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要杀我你早就动手了,不会这么有耐心地跟我废话,”吴邪忽然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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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解雨臣醒了过来。
比他平时醒的要晚,毕竟他一般每天只有不到五个小时的睡眠,最初是强迫,后来是习惯。也许是因为受了点小伤,解雨臣觉得昏昏沉沉的,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医生的假期很珍贵,何况这还是工伤换来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勉强沾湿地表。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在家里睡大觉,解雨臣没多久就又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解雨臣站在解家老宅的庭院里,角落里海棠树刚刚冒芽。二月红穿着白色的唐装,笑着纠正他的唱词。年近四岁的解雨臣有点委屈,卷起水袖爬到二月红膝上,去抢二月红手里的橘子。
“又不唱啦?二爷爷逗你呢,”二月红撕下一瓣橘子喂给解雨臣,“不唱就不唱,那咱们商量商量,起个艺名好不好?”
解雨臣鼓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二月红笑着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余光看到冒了芽儿的海棠:“你老子叫解连环,你就叫解语花吧,解语花枝娇朵朵。”
小孩想了想,脸皱成一团,扯着二月红的袖子猛摇头:“不要不要,我听不懂,换一个,换一个嘛。”
“小笨蛋,这都听不懂。”
“就是听不懂,换一个嘛……”
场面突然变了。解家正厅,解雨臣端坐在主位,冷冷地煮熟这面前用枪指着他的亲伯父。他一扬手,桌上的茶杯飞了出去,然后用几乎无人看清的快动作夺下了那支枪,反手用枪抵着伯父的额头。
扣动扳机的瞬间,解雨臣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手心里一层冷汗。黑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头:“做噩梦了?脸色这么差。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解雨臣愣了一下,随即挥开黑眼镜的手:“几点了?”
“九点,你还真能睡。头还晕吗,我去把豆浆给你热一下。”
“我想喝豆汁儿。”
“有点儿远……你等我一会儿。”
“等等。”
“嗯?”
“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有钥匙。”
黑眼镜摸摸鼻子掩住笑意:“行,你等我会儿,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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