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音道:“这种发癫的打算我没有。我已经是大秦的人了,不认命跟了姓萧的去,我还打算什么啊,我有什么资本打算?”
千寻再也忍不住,两只眼睛都红了,颤声道:“公主,你真的愿意去?”
牧音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嫁了过去,好歹是个王妃,一般的富贵尊荣。我生来就是富贵命,真是逃都逃不掉。”
千寻听了这话,却心如刀割,嘴唇颤动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低下头,那茫然不安的目光却撩痛了牧音的心。牧音见她这样,心知今晚若没个说法,恐怕过不去,便收起玩笑的表情,将她搂住,在她耳边小声说:“好千寻,事已至此,你就别难过了。我已经想开了,认命了,真的。你心里有多难受,我都知道,我都懂。这不是咱们的力量可以控制的事。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不想你为我难过的。我只想你好好的。”
千寻别过头去,低声道:“把你推到火坑里,你叫我怎么才能好。”是啊,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牧音嫁到那蛮夷之地,饱受风霜呢?她突然抬起头,直视着牧音的眼睛道:“明天我去求皇上,让我跟你一起去!”
牧音心中一阵亢奋,眼中射出惊喜难禁的光,但过了片刻,却又渐渐冷却下来。她将千寻搂得更紧,搂得千寻感到她身上的湿热,心跳立刻漏了半拍。然而牧音沉醉于千寻发梢的清香,没有注意到她脸上那淡淡的晕红。
“就是父皇答应了,我也不答应。我不要你去。”
千寻怔怔地道:“你不想我陪着你吗?”牧音一笑,笑得淡而麻木:“我想你陪着我,可我不想你给我陪葬。”
6、初萌第六
6、初萌第六 ...
千寻闻言,浑身一震,挣脱牧音的怀抱,按住她的肩头,惶恐地道:“公主,你要干什么?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做傻事!”
牧音仍是那样笑着:“我不会寻死的,可是到了那边,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和你分开,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我一个儿去还不够,再拉上你么?这大周的天下是我苏家的,保住苏家的江山,自然是要我姓苏的女儿去牺牲。这和你不相干。”
不相干?千寻惨惨地笑了。她何尝不懂得牧音的贴心,牧音的知疼知热。她心里涨满了温柔的酸楚,拿过牧音的手,慢慢地细细地抚摸着,低声道:“好个不相干啊。”
叶楚兰醒来的时候,觉得前额隐隐胀痛。她费力地撑起身子,朦胧中,一双柔软温润的手将她扶起来靠好,过了一会儿,她又闻到了药香,一只素白的腕子伸了过来,一勺冒着热气的药已经到了她的嘴边。她恍惚地张嘴,将那苦中带甜的药汁喝了下去。
好苦,可是却夹杂着丝丝的甜,所以那苦也并非无法忍受。叶楚兰乖乖地喝了几勺药,闭住嘴,摇摇头,表示不想喝了。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行哟,太医让你把这碗药都喝了。”
这声音半生不熟,叶楚兰一时有些发懵。这是谁的声音?
猛地,叶楚兰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人咄咄逼人的言辞,想起了那人荒唐无比的要求,想起了那双明亮得炫目的眸子,想起了——这是他的声音!
愤怒和羞耻使热血迅速涌上叶楚兰的头部,让她的伤口疼痛更甚,太阳穴也一鼓一鼓地跳动起来。她蓦地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床前端着药碗,近在咫尺的萧文焕。
“你……”叶楚兰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出去!”
萧文焕放下碗,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一醒过来,准要赶我走。”
叶楚兰冷冷地道:“那你就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萧文焕又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背过手,道:“你既然醒了,那么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他对着叶楚兰,使劲鞠了一躬,头低得几乎要过了膝盖。等立起来,又接着道:“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开那种没轻没重的玩笑。我没想到你性子这么烈。”
叶楚兰一眼都不看他,也不说话。
萧文焕寻思片刻,道:“我想来照顾你,三公主和贺郡主都说不行。所以等她们走了,我就自己闯进来啦。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我若不伺候你,于理不容,于心也难安。”
叶楚兰凛然道:“你给我的伺候很像是侮辱,我不需要。你请吧!”
萧文焕却突然笑嘻嘻的:“对不住,你的丫头仆役都被我放假了,而且假期给他们三倍的工钱。”
叶楚兰大怒,气得脸色发白,头上的伤口突然疼得剧烈起来。她闭起眼睛,轻哼一声,将手抚上额头,却不敢揉也不敢按。萧文焕见她如此,收了笑容,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嘛,我……我也是一番好意。你……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叫大夫来?”
叶楚兰喘息稍定,缓缓睁开双目,一脸倦色,低声道:“小王爷,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萧文焕却似没有听见,看着她,轻声道:“太医说,你头上的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破得不轻,有可能留下疤痕。”果然,他看见叶楚兰脸上僵了一下。心中暗喜:天下女儿,都是一样的。像叶楚兰这种面容姣好的女子,更是爱护容貌如生命。
见叶楚兰似有所动,萧文焕接着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敷上了灵姜草,很有用的,一定让伤口愈合如初。”
叶楚兰沉默片刻:“灵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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