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像在后悔的沉默容颜,一不留神又想拿起相机。被树人知道的话又会被讨厌了吧。瑛介边忍耐边点燃香烟。
「没问题的,不劳你操心,明天我的回答会是yes。」
「瑛介……」
「反正,我从没想过可以轻而易举地参加竞赛。事情太顺利了,所以,或许变成这样还比较好。如果那男人打从一开始就不期待我们,那他就更容易拜倒在我拍摄的树人面前。」
「让社长?要让即使在欧洲社交界也数一数二人气的『dora』公司的名门子弟威廉?罗德里克信服?瑛介,你是认真的吗?」
「我自信可不是空穴来风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晋目瞪口呆,瑛介回以「现在才在那惊讶什么啊」的眼神。在那极为目中无人的眼神中,他吐出的烟雾彼方,是扭曲着美貌的面容。「真是让人讶异的男人。」晋念念有词地说着。
「那么,我得快点回去跟社长禀报你的决定。虽然本来就不认为你会拒绝,不过还是等到最后磋商结束,之后就随你高兴怎么拍。」
「等一下。期限是两个礼拜,可是如果和佐内共享模特儿……」
「就是这样。你和佐内两人轮流拍摄树人一天,也就是说,你们两人真正拍摄的期限是一星期。当然,如果你们要拍摄一星期后再交换也无所谓。这点,我希望你跟佐内商量。」
「期限突然变成一半?真是乱来。」
「但是,若延长滞留时间会打乱你们之后的行程吧?树人还是高中生,我想学校不会让他请这么久假的。如果只拍照片,比赛的成品也可以在日本完成,花时间在亲热上搞不好会有不错的结果。」
确实如此。不过,不管从哪一点看来,这赞助商还真符合「蛮横」这形容词。「真出乎我意料。」这次换瑛介叹气,晋也总算露出微笑。
「可以的话,我真不希望用如此没有浪漫气息的方式再会……瑛介。」
「是吗?我倒觉得这种会面方式不错。透过工作可以确认彼此成长到什么程度。晋,你不这么认为吗?」
「成长?不过交往三个月,你能了解我到哪里啊?」
「可是,对我来说,那三个月可以和三年匹敌。你不也是这样吗?」
一脸认真的反问,晋的微笑转眼间扭曲。
「这句话,我真希望能早一点听到。」
「咦……?」
「我……没法像你一样看得那么开……」
留下微微自嘲的结论,他静静地自座椅上站在。在落下的昏黄光线中见到藏有忧郁的笑颜,瑛介不自觉地迷失了叫唤的言词。
「第一杯我请客。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喝吧。」
「晋……」
「我推荐这家的原创酒,两种都非常美味。」
晋再度微笑,优雅地转身离去。
一不留神就忘了挽留,瑛介急忙将香烟塞进唇间。
因为筱山回国了,回到饭店的树人为了杀时间,在房间里写明信片。写给双亲和朋友平间谕,还有在日本时一同拍摄「jet」的主要工作人员们。对于没想到竞赛的对象同为日本人的同伴,也只能写「请加油」这类无关紧要的话。
「平间嘛,得跟他借请假这段时间的笔记。」
成绩优秀的朋友,同时也是学校里屈指可数可以成天玩乐的人,因为必须请这样的他每天乖乖上课,并认真作笔记借给自己,所以至少得乖乖地向他报告自己的状况。
「唉,因为是这家伙,写个很有趣就可以结束啦。」
或许是思乡病发作吧,日本亲朋好友的脸孔一一浮现,心情毫无理由地变得寂寞。明明从现在开始应该要打起精神的,却被如此无所适从的心情袭击。
这样不行!正在斥责自己时,忽然响起敲门声。
「树人,你在吗?」
「荒木先生……」
慌张收拾正在书写的明信片,跑去开门。自从目击他和晋走在一起的场面之后,已过了两个小时,他比想象中还早回来,让树人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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