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过的越来越压抑。
曾好几次了断，都被云儿拦下。每一次要了断的人生，总是被从悬崖边上强扯回来。
云儿哭着跪在她面前求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云儿的声泪俱下，让沉苑子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她也是这样跪在爹爹面前，哭着跟爹爹说是二娘杀死的娘亲……是二娘杀死的娘亲……
可是爹爹神情悲痛复杂，或许他信，但是却没有任何表示。
沉苑子刹那间，心如死灰。
……
这么多年过去。
她从不奢求爹爹能弥补娘亲未给她的亲情，沉苑子也知道爹爹给不起。
所以她不怨，不言。就这样安静着。
她其实很有资格骄傲跟报复。
只要她有那个心。
可是她不会。
她不会去报复，去做任何为娘亲伸冤的事。
事到如今，她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麻木到麻痹。那个伴随了她那么久的亲情。
是。
她没有感情和力气去恨了。
所以，她放空一切。
包括生死。
……
……
9
灵脂。或许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劫。
沉苑子若渡过去了这个劫，即平安。然后迎接下一个劫。
……
第一次见到灵脂，是在敖笙的大殿里。
那个时候，盈妃腹泻虚脱，正找敖笙哭诉着讨公道，说在灵贵妃那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身旁有几个嫔妃正幸灾乐祸着。她淡淡地站在那里，无喜无怒，然后就看到灵脂提着藕色的裙摆进来……
那就是沉苑子第一次见到灵脂的场景。
着一身藕色的衣衫，越发衬得那张比羊脂还要白嫩的肌肤，细长的眉间，还留有一枚菱花印，浅红色的的印痕，像是娇艳的菱花瓣，妖娆地开在灵脂的眉心……
好似新生的鲜嫩菱花，丝丝缕缕，酥骨入髓。
一个小白兔一样单纯又狡黠的少女。
……
沉苑子看着灵脂提着藕色的裙摆泪眼汪汪地上来，纤纤细细的小身板往地上一跌，微低着一张鹅蛋脸，紧抿着唇只愿息事宁人不想生事的表情，纯良得让人不忍。
只见她轻易拿着伪装的小白兔外表，无声地赢得了和盈妃的“对抗”……
那时候的沉苑子就觉得，这个少女，不简单。
然后，果然不简单。
就那么轻易地让自己对她产生了信任，产生了依赖。
……
……
10
要说第一次和灵脂有接触，还是灵脂早晨带着宫女太监去御花园采摘露水——在御花园的湖塘，发现了要寻死的沉苑子。
缘分，也是这样结下的。
那么多年过去。
沉苑子依旧记得那一日清晨，灵脂抓着她的手，却无意将她推到湖塘里，自己也跟着被牵扯下去——其实那一次灵脂完全可以松掉沉苑子的手，那么，掉进湖塘里的人，就只有沉苑子。
可是，灵脂没有。反而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沉苑子的手，跟着沉苑子一起落水。
当沧海变桑田。
尽管后来的世态一变再变。沉苑子却都没能忘记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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