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楠之濑的举动搞得神经兮兮的濑尾松了一大口气。或许因为旅行的目的地是个安全堪虑的地方,楠之濑才会表现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吧!
“你要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个?还是要讨论送什么东西给他,或者办个小型饯别会帮他送行?看你这副慎重其事的样子,害我究担心了一场!这样很容易吓出心脏病耶!”
“--不是这样。”
坐在濑尾面前的男人把脸别开微微摇头。一口也没吸的烟在两指之间拖着越来越长的烟灰,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尽管如此,楠之濑还是把嘴唇绷成一直线,盯着地板不放。
“不是这样?不然是哪样?”
儿时玩伴不寻常的态度,让濑尾的神经又敏感了起来。
“他不是去旅行。”
楠之濑依旧不肯点头。不知该如何接口的濑尾沉默了下来,楠之濑这时候终于接下去说:
“你有没有听过青年海外服务队?”
“青年海外服务队……就是偶尔会出现在报纸或电车上的那个?”
从车厢广告中看到的,开发中国家的人民埋头工作的影像,浮现在濑尾的脑海里。
“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吧!这是一种由国际协力事业组织办理的跨国性事业,主要是招募一些有心协助开发中国家的青年,为他们的志愿铺路。”
“你知道得还真详细。”
濑尾虽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团体属于哪个机构,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工作内容,所以对如数家珍地连招募要项似乎都列得出来的楠之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干嘛突然提到这个?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要参加吧?”
濑尾笑着在脑海里反刍自己刚刚的发言。
宇一绝不可能参加。就算他真的有意参加,以他现在的情况也绝无可能。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片桐的话题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将前后内容串联起来之后,他惊得瞪大眼睛,把两手撑在桌子上。
片桐不是去“阿拉伯半岛”旅行,以及青年海外服务队的活动宗旨。虽然,他不是很了解阿拉伯半岛上的国家,但至少还知道那里有很多落后于日本发展中国家。
难道……想到这里,濑尾的嘴唇倏地干了起来。心脏像擂鼓般跳得又急又快。
“宇一……难道?”
撑在桌上的双手明显地颤抖着,声音也变得异常嘶哑。或许是从濑尾的表情得知了他要说些什么,楠之濑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断。
“听说空虚月中旬要在训练所接受具体的训练,十一月下旬出发前往各派遣地点。
“我……不信!”
濑尾激动地站了起来。挡不住冲击的椅子发出巨响翻倒在地板上。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这不是骗人的。阿保去年就已经做了决定,而且,也悄悄地准备了。之所以推掉内定的工作,似乎也是为了参加服务队的关系。哼,那时候还厚颜无耻地编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楠之濑沉痛地一个字一个字迸出口。
“去年就……开始准备了……”
点头回应了濑尾的问句,楠之濑把几乎没抽几口的烟捻熄在烟灰缸里,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用厅手复住自己的脸庞,仰望着天花板。
“他要去几年?”
“两 年。”
“两年……两年大概多长呢?”
楠之濑提示的期间有多长,他的脑中一点概念也没有。此国中和高中还要短暂,比起就职以来的这段时间却更漫长。
阿拉伯半岛是个语言和文化都是日本迥异的地,而片桐居然要到一个如此陌生的国度两年,濑尾根本无法想像。
双腿的力气一点一滴地抽离,他无力地蹲了下来。大脑完全跟不上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你是不是吓坏了?”
椅子发出嘎吱一声,楠之濑大步走向濑尾,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用沾染了烟味的手指,毫不做作地撩起濑尾滑落额际的浏海。
“我是吓了一大跳……不对……与其说是吓了一跳,倒不如说是震惊。”
濑尾凝视着眼前的楠之濑,说出自己现在最真实的心情。
“震惊吗……”
“就是震惊。你想想看,他从去年推掉工作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结果还瞒着我们到这个节骨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并不反对他自己做的选择,可是跟我们商量一下也不为过啊!他要离开两年耶……难道对他来说,我连当他商量对象的资格都没有吗?”
把堆滞在胸口的情感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濑尾越说越激动。
“为什么他肯告诉你,却……一句话也……也没跟我说!”
听到这里,楠之濑将搭在他头上的手移到脸颊,像是在安慰自己年幼的弟弟般温柔地抚摸他。
“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知道的。”
“偶然?”
“是我妈从客人那里听来的,对方说片桐教授的儿子要到海外去。我妈妈告诉我之后,我才跑到片桐家去直接确认。”
被楠之濑逼问的片桐在无法搪塞的情况下,只好认命地把事实告诉了他。
“要不是我当面问他,恐怕要等到出发的前一刻……搞不好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人了。”
楠之濑的一番话静静地沉淀在濑尾的心海深处。
他想起外表温和,却严禁他人闯进自己内心世界的片桐镜片下那对冷漠的瞳眸。不管别人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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