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投过来的视线中充满着期待--除了上舞蹈课之外,隐含着某种意味--他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们
两人共度的时间,这又是基于什么理由?而我感到如此欣喜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呢--
5 “怎么了?”他突然问道,我猛然一惊抬起头来。看到近在眼前月川先生的双眼,这才想起
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星期六,下午三点。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我来到月川先生的公寓,继续教他跳华尔兹。
连平常一向忙碌的月川先生也难得的休了一天假,他穿着白色的便服来接我。一方面是我前一天晚上没睡好,
早上睡过了头,一觉醒来急急忙忙地就跑山来了。我身上还穿着牛仔裤还有黑色的套头毛衣,虽然月川先生看到我的服装并没
有特别说什么,但我自己却觉得很过意不去。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陪他练舞。在结束了基本舞步的练习,正要配上音
乐时,月川先生却问我。“怎么了?”他的脸就近在眼前,我忍住心中的悸动、死命地佯装平静,可是却
无法不去在意,更担心自己的急速心跳,会透过彼此接触的部位传达绐他。“你的心不在这里喔!昨天看过
芭蕾舞表演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难道你觉得芭蕾舞不好玩吗?”“不是,舞者跳得很
好!那是一场连票都买不到的公演,而且演奏得也很好,波丽露舞曲也让我感动得身体一直发抖。”我赶紧解
释道。我打从心底享受着昨天的芭蕾舞表演,虽说过去也看过其他人用芭蕾舞表现同一曲目,但是不同的人跳起来就有
不同感觉,我想是诠释的方式不同的关系吧?芭蕾舞是比社交舞更需要突显个人风格,才能表达出舞曲的感觉。“而且你
好像一直在发呆。”月川先生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他好像已经看透我的心,但我还是拼命地掩饰。
“没这回事。我想大概是我还沉浸在那种余韵当中的关系吧。”我们到银座去吃饭,在月川先生事先预约的法国餐厅里
,享用了一顿豪华的美食,我虽然没有看菜单,但是从旁边的餐桌所传过来的惊叹声,我大概就可以想像,这顿饭应该是让人
会倒抽一口气的价格吧?当然,我在那家餐厅也没有付任何一毛钱。我喝了月川先生建议的葡萄酒,身
体觉得轻飘飘的。料理也非常美味--我这么觉得,我之所以说得这么暧昧,是因为我并不是很清楚地记得
味道,正如月川先生所说的,我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回到家之后,我有一大堆非思考不可的问题,可是当回
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满脑子想的尽是月川先生。越想越觉得自己脑袋有问题,每当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起月
川先生的笑脸,耳朵里尽是他的声音,不断在回响着。这种感觉我似曾相识,我不禁回想到上一届的黑色组合
舞蹈飨宴的前夜祭。那个在化妆舞会中相遇,连姓名和来历都不清楚的男人;然而,我却下意识不断地追寻着
他的身影,那是一股几度想消弭却又消弭不了的感情--每次一想到自己的性向,或许不在女性而是在男性身上时,我就不由
得产生一股激烈的罪恶感。我觉得有点不安,在男女共舞,必须突显女性美感的舞蹈当中,这会不会变成一个致命伤
呢?老师越是要求我表现出自我的风格,我越是没办法充分表现自己,一想到眼尖的人,有可能看出我对
男性的感情时,心中就更加不安。想跳舞、想继续跳下去的心情,以及同时需要掩盖住自己的畏缩缩感,使得我慢慢地觉得,
跳舞不再是件快乐的事情了。我想否定自己的感觉!我心想,要是我可以否定这种感觉的话,如果自己可以
像“普通人”一样去爱女性的话,我应该就可以享受跳舞的乐趣,而继续跳下去了吧,我企图告诉自己,对那男人的感觉,只
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好了。”月川先生夹杂着叹息说道,我慌
了。“对不起。我会认真教的,我们再……”一只大手覆在我的头顶上。“让我休息一下抽个
烟吧。”这是他给我台阶下的话,他那双不带一丝责怪,充满慈悲的眼眸,让我的内心深处揪得发疼。
要是他再对我这么温柔,会让我产生错觉的!不!……我已经自我膨胀了,我总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合理化他
所有的行为!不能这样!我明明知道这样不行的!“对不起……”“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用道什
么歉。我去泡个咖啡,你到那边坐一下,等我。”月川先生叼着烟走向厨房,将茶壶放到火炉上。
我如坐针毡地坐到起居室的椅子上。“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愿不愿意把你对舞蹈的想法说来听听?就当是等水煮开
之前的消遣吧。”或许是发现了我的视线吧?月川先生扬起眉毛。“……那个…”
“我并不想勉强你说不想说的话。不过,我认为有些事情,是在说给别人听的过程中,就可以找到答案的,你认为呢?”他
一边用熟稔的手法准备滴水器,一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每次被他那几乎要溶化人的眼睛一望,我就无法自持。
“就算你知道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啊?”月川听到我这样问,便把脸转过来对着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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