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将任何可能因行动而起的【反常】预先设计成【日常】的一部分,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打草惊蛇的风险。而因故给牵连进情报圈的连城便为着这个不一定派得上用场的布置,从数月前开始便在西门暮云的指示下培养起了新的【兴趣】。
一切还要从当时西门晔和凌冱羽潜伏京中才行动说起。
当时,连城为了给二人打掩护,几乎天天带着食物、礼品什么的上门寻【凌姑娘】,也因而顺理成章地给街坊邻居里当成了这家人的准女婿……只是其后西门晔和凌冱羽匆忙离京,接手的西门暮云为了扫尾,索性便让连城扮演起了个被心仪女子抛弃的悲剧人物。而这个【悲惨经历】所带来的直接影响,便是这位曾经认真发奋的好青年开始动用以前存下的老婆本借酒消愁,没隔两三天便会上熟识的酒楼要间包厢独酌买醉一番。
连城买醉是假,为可能的接头打掩护是真……白冽予所住的客栈便位于接头地点所住的那间酒楼斜对角。先前既已同鹰眼方面递了信,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也就只有等待而已。
鹰眼在这方面安排得十分细致,让白冽予即便得等着碰头,也无须将心思花在时刻关注接头人的行动上头……只是他本就想对京中的状况多几分了解,又有着无名功法的特性和宗师的实力作支持,索性便假借旅途劳累在店里歇了两日,实则却是敞开灵觉,透过来往人行的谈话内容推断起了京中现下的情势。
——尽管有着半个多月的时差,可鹰眼毕竟是西门暮云经营多年的地下情报网络,所传递的讯息大抵还算及时,是以现今京中的状况与白冽予启程前所了解的并没有太大的差距。真要说有什么是与他先前所知有所出入的,也就只有皇上龙体似已康复如初、再没因犯病而歇了早朝这一点了。
在白冽予看来,海天门要想借着掌控陛下的死期使自身的利益达到最大,就必然得确保一点:陛下的死必须突然到太子一方的势力全没有任何准备,但又能精确地配合四皇子一方行动的时机。至于死因,是急病暴毙或遭人毒害反倒无所谓——立时本就掌控在赢的人手里。一旦四皇子顺利继位,这脏水往谁身上泼还不都他说了算?就算不用毒而选择以高手行刺,把幕后主使换个名字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和派遣高手行刺相比,用毒显然是更为稳妥的方式。不仅防不胜防、轻易便可杀人于无形,也疯容易达到【隐蔽】和【突然】的要求……主使陛下身为一国之尊,其次饮食用度必然都受到层层把关,绝不是随便取一瓶猛毒加在饭菜中便能解决的对象。也因此,海天门要想一击得手,便少不得一番精心谋划和测试了。
若从这一点来考虑,陛下先前的【微恙】便很可能是海天门出手【试水】之作……如果此事并非他与西门晔多心,就表示海天门这趟水试得十分成功,而真正的杀者,怕是就离此不远了。
而后者的可能性,自然要远远高于前者……这两天来,坊间虽没什么不稳的风声,可以白冽予的见识,却仍从无数个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从而对西门晔所言、海天门将于入冬时动手的推测多了几分确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再怎么缜密的计划,规模越大,行动前便越有迹象可循——问题只在于如何把握住类似的线索。他虽不可能如西门晔那般对京中的形式和人物关系了如指掌,却毕竟也接触了不少有关的情报,对某些关键的人物资料亦是了然于心。有这些相应的知识为辅,要想由日常闲谈中把握住关键的迹象自然会来得容易许多。
只是望着窗外熙来攘往的人行,回想起打惊觉那个与冱羽交好的【霍景】真身至今、这一年多来的诸般波折,以及决战之日即将到来的事实,白冽予心下便不可免地起了几分夹杂……可以他一贯的理智作风,却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这点感慨的情绪影响了己身的注意和判断的。也因此,当某个与师弟与西门晔的叙述相符的身影于特定时刻进了酒楼、并给小二唤着【连爷】请到包厢中时,青年几乎连半刻都不曾延迟便出房离开客栈,装作发了酒瘾的样子往对街做为接头地点的酒楼去了。
接下来的发展,大抵不超出西门晔所安排的剧本范围。
他所扮演的中年大汉才刚进酒楼,便因打扮落魄而遭小二驱赶。如此待遇让本就心思郁郁的他大为不满,当下再不顾其他、直接便于酒楼大堂撒泼胡闹了起来——如此举动不光引来了众人的关注,也因而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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