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步入主厅,客气道:“李府主久候了。”
李承恩连忙行礼:“微臣参见公主。”
咸宜示意免礼,又吩咐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府主此来可是有明教的消息?”
李承恩点头,“微臣昨夜得到消息,陆危楼正在聚集各地明教教众赶往长安,想要在长安发动暴动,逼迫陛下放弃《破立令》。”
咸宜怒拍茶几,“哼,好大的口气!可查到他们藏身何处?”
李承恩答:“大光明寺。此乃明教在长安的秘密据点,微臣已知其具体所在。”
咸宜有些疑惑:“你如何得知这些的?”
李承恩:“明教出了叛徒,昨夜偷偷来报的信。”
“叛徒?”咸宜不确定道,“会不会有诈?”据咸宜所知,陆危楼为人虽然狂傲,但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陆危楼能够在短短十年间称霸中原武林,自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怎会让这么重要的事情出现纰漏。这么一想,便觉得这个叛徒很可疑。
李承恩道:“此人说自己是鼠王的部下。鼠王、蝠王与萧沙交好,萧沙之前被少林所擒,陆危楼不愿去救萧沙,竟还将鼠王、蝠王软禁。鼠王于是暗中派此人来给微臣送信。”
咸宜思忖道:“鼠王是像借朝廷的手除了陆危楼?那个叛徒人呢?”
李承恩:“微臣怕打草惊蛇,便做主将他放了。”
咸宜点头,随即又摇头,“本宫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你先派人暗中盯着大光明寺,先观察几日再说。”
李承恩领命而去。
咸宜突然有些头疼,宫里的事,朝廷的事,江湖的事,事事都不让人省心……
长安东市。
牡丹被阿萨辛牵着手,兴奋地左看右看。本来昨日到了便要出来逛的,但前几日就来了长安的沙利亚却带了个人来见阿萨辛,因此只能挪到了今日。不过这丝毫不影响牡丹的心情,此刻他看什么都新奇。
长安——这个唐帝国最繁华的城市,母亲儿时待过的地方,让他看花了眼。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注三)
市集上卖什么的都有,四方珍奇,皆所积集。商铺店家一家挨着一家,数不甚数。就连长安城的街道都比旁的地方宽上几倍甚至十几倍。(注四)
“大人,你看你看!”牡丹兴奋地摇着阿萨辛的胳膊。
阿萨辛拉住他,“很喜欢这里?”
牡丹点头,“小的时候就常听母亲说起长安的繁华。今日来了才知道往日的想象多么苍白。这里好多东西丹儿见都没见过呢。”
阿萨辛看他变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不禁想起上次在襄阳,他也是这样。不,今日比上次还要欢快很多。阿萨辛向摸小狗似的摸摸牡丹的头,道:“不着急,慢慢逛。我们在长安多带些日子好了。”
“真的?大人真好!”牡丹一时忘记了这时在大街上,高兴地靠进阿萨辛怀里。
阿萨辛依旧拉着牡丹,“走吧,去布肆看看,给你做几件衣服。”
之后只要阿萨辛无事,牡丹便央着他带自己出来玩。阿里曼圣教在长安亦有分坛,牡丹要么跟着阿萨辛处理教务,要么在长安到处逛,几乎把长安外城玩了个遍。如此两个月过去了,已至季夏。
前几日,阿萨辛叮嘱牡丹近来不要出去,牡丹只得待在分坛内练练功,看看书。不想一场巨大的阴谋与杀戮正在酝酿。
开元二十七年六月初十,夜。暴雨倾盆。(注五)
大光明寺,烛火明灭。
突然一阵狂风,猛地吹开了窗户,屋内彻底漆黑,徒剩被吹开的窗户兀自发出吱吱声。
陆危楼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来人!”陆危楼高声呼喊侍女,而回答他的,是一支破风而来的利箭!
陆危楼一挥袖,箭钉入了床柱,入木三分。陆危楼已知不对,连忙起身。
“教主!教主!不好了!有人偷袭!”有教众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话刚说完,就被凌空射来的有一支箭羽穿胸而过。
大事不妙,陆危楼顾不得已死的教众,甚至连外衣都无暇穿上,便冲了出去。
此刻光明寺内已经一片混乱。前一刻还在睡梦之后,哪里想到下一刻已变故突生。惊慌失措者有之,不明情况者有之,慌忙抵抗者有之,死不瞑目者亦有之……
陆危楼赶到前殿,殿内殿外杀声震天。
“怎么回事,究竟何人来袭?!”陆危楼一边御敌,一边抓着一个教众问道。
那人结结巴巴说道:“是……是天策府,天策府!还有少林的和尚!他们,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此时明教中重要人物都已赶了过来。鼠王一听便开骂道:“又是朝廷那帮狗贼!”
陆危楼双目通红,一把推开了那名教众,大喝道:“大家不要慌!既然他们来了,就让这些朝廷的走狗有来无回!”
只是陆危楼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高喝:“陆教主,本府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哼,那要看李府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陆危楼说着随手抢过一把长剑,运足内力像李承恩的方向射去。
李承恩身前的士兵迅速格起盾牌,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长剑在盾牌的边缘擦出一丝火花,继续向李承恩飞去,然而去势被阻了一阻,李承恩还是躲开了攻击。
李承恩继续喊道:“陆教主,今日天策府全军出动,你们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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