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从未介怀当初之事。”
没等薛娇娇将面上的悲戚换做欣喜,王名川便扯回了薛娇娇攥在手里的自个儿的衣袍,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名川自心底感激,当初是明珠嫁进王家同我厮守今生。”
紧闭的大门打开了,初春的阳光扫尽一室昏暗,那挺拔的身姿就这般逆着光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了敞开的门外。
“夫人!”
贴身侍女见门开了王名川也离开便想进来服侍薛娇娇,却不想刚进门便瞧见她支着身子瘫倒在地。
“夫人,这是怎了,我让人去叫大夫!”
那婢女一边叫着一边过来扶薛娇娇,却不防被她推到在地迎面挨了一巴掌。
“啪——”
今天之前,薛娇娇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这么大,能一巴掌将人的脸扇肿半边,也是从今天起她才知晓她如今对薛明珠并不再是幼时的厌恶及鄙夷,更多的则是所有物被占据了的愤怒与不甘。
“你平日里做事老毛毛躁躁,都说过你多少次了怎也不知改改,那么大根柱子立着你就能跟看不见一般撞上去?”
薛娇娇立起身来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衣摆上的褶皱,待到快离开这间屋子时她又成了那个优雅端庄的王夫人。
“自个儿去柴房领罚罢,不吃点苦头你便不会长记性,我这也是为你好。”
那婢女肿着半张脸站了起来,一边止不住地掉眼泪一边慌忙抹掉极是惶恐地说到:
“是,夫人体恤,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领罚。”
薛娇娇挥了挥手,再不去看一眼那抖成筛子的小丫头,而是反身走向了王岳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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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名川回到宅子之时王小湖正在院子里摇头晃脑地读书,一边读还一边拿脚去踢公鸡。那公鸡扇着翅膀跳开了炸开全身的毛冲着小湖叫,然后被某个熊孩子补上一脚吓去了更远的地方。
“读书便好生读书,你这一边玩儿一边念书能记着多少。”
“我都啦。”
王小湖得意地甩着自个儿手里的蓝皮儿书,王名川抽过来考了他几段儿,倒是都能流利地背出来,就不知到底知不知晓其间的意思。王小湖这小子自小虽说不怎么踏实可脑瓜子却是真的好使,这也让他自小偷奸耍滑糊弄过去好些事,养成了如今这副鬼灵精怪到处闯祸的性子。
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光是记着了却不算是吃透书本,圣贤的道理还得用心揣摩。不专注无以问道,不虔诚无以明心,似你这般一心二用不仅做不好学问还耽误了玩耍,何不念完了书去专心玩儿,哪怕是先专心玩儿再去专心念书也强过如今两边不落好。”
小孩儿没听太懂,但却是觉出来大哥不喜欢自己这样一边玩儿一边看书的,遂乖乖拎着书本回去自己的房间专心做学问去了。
王名川训完弟弟便开始继续找媳妇儿,问过王小溪才知晓明珠在烧水准备药浴。
“今天并不该药浴,怎的提前这么长时间?”
“江承在锦州逗留的时间够长了,你今儿个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跑了过来,说是这几日就要动身往南走寻药去,这不,赶在走之前同我新开了张方子让隔半个月泡一次药浴,以前的那张方子太烈性了若没他在怕出岔子。”
王名川对于江承这般不负责任地离开有些不满,可却也知晓人家并无义务照料明珠,能伸以援手帮忙治病就已经是心善了,只他忧心明珠的身子终究还是有些不乐意江承离开的。
“所幸咱们快去京城了,那地界奇人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定然也比这边多些,到那儿我们再找大夫看看,需得将这毒根治了才好,老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此去京城所需时日较多,若半月一次药浴那这药材也得备下不少,好在他们乘马车出行也并不觉累赘,只这计划外的药材还得重新去药铺多抓些备下才好,否则出门在外难免有不方便,届时没药铺可补充就麻烦了。
“我今儿个同大堂兄去了大伯家。”
夜间休息之时夫夫两个躺床上相拥闲聊,王名川很少瞒明珠事儿,是以此番仍旧将白日里出的变故同他说了,随后便极小心地观察明珠的脸色,那模样跟等待试卷发下来看成绩的小学生没甚差别。
“这张脸长得也忒招人了些。”
明珠伸手掐王名川脸颊上的肉,直将他的脸掐变形了才罢,却不将手收回来,改掐为抚极是轻柔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名川。”
明珠翻身将王名川压在了身*下,低头在他眼睑处落下一吻后微笑着瞧着他道,
“呐,你要是敢去拈花惹草,我直接一纸休书递过来绝对不手软的。”
不待王名川说什么明珠便封住了他的唇,两人近乎啃咬撕扯着对方的唇舌,刚刚结束的欢*爱还未散去余韵便又开始了新一场的翻云覆雨,床板吱呀作响,除开喘息声再听不见别的言语。
那示威性的宣言需要的从来不是空口无凭的保证,而是要彼此用这一辈子的时间去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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