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嘴巴挺利的嘛。」
他捏起椿的臉頰。
「沒什麼啦。」
椿拉回臉頰後對綺蝶露出微笑。
綺蝶移開視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走廊那邊看到了管理青樓的鷹村總管。
「怎麼可能加上這種字嘛。」
綺蝶說完輕輕戳了下椿的腦袋。
「想對我說這種話,等你成為花魁再說吧。」
「用不著你說!」
被刺到痛處的椿忍不住開口反擊。
(好不容易才報了一箭之仇……)
綺蝶邊笑邊離開了髮室。
這天,送走第一位客人回到青樓後,準備登上二樓的椿卻在樓梯下被鷹村叫住。
客人來來往往的現在,是花降樓最熱鬧的時候。
「御門先生在等你。」
「咦……」
椿倏地一驚,心跳也跟著加速。
(終於來了……)
這樣的自己,讓椿有些迷惑。
「我已經先帶他去你的房間了。」
當客人重疊時,被帶進閨房之人當然是等級最高的上客。在椿身上砸下最多錢的人是御門,因此,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話雖如此,他也有好一陣子沒有登樓了。
下意識屈指計算他到底有多久沒來,椿不知為何居然生氣了起來。
(居然將近一個月!他到底在搞什麼!)
椿為了立刻趕往御門等待的房間而加快腳步,卻突然在半途停了下來。
「我……在做什麼啊?」
自己居然這麼急忙前去將自己丟在一旁,又整個月沒來登樓的男人身邊。
當然,自己不能就這樣把他丟在一旁不加理睬,但不以相同態度回敬對方椿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這樣子的話──
(至少要讓他等到最後……)
椿做下決定,就上了有其他客人在等著的迴屋。
將所有登樓的客人送出門後,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無法再拖延下去的椿,終於邁步走向有御門等在裡頭的閨房。
(咦?)
抵達紙門前方時,突然有笑聲從房內傳了出來。
遊郭有所謂的轉檯制度。當客人重覆指名時,要將他們各自帶往名為迴屋的房間,然後色子再一間間拜訪、招待所有的對象。而在色子沒辦法招待的空檔,就改由稱為名代的代理者接待客人藉此爭取時間。
客人不能擁抱名代,只能與他們喝酒聊天。但御門看起來似乎跟那個名代相談甚歡。
(我還以為他等那麼久會很無聊……)
一邊生著莫名其妙的悶氣,椿在走廊外跪坐下來向房內說道。
「不好意思來遲了,我是椿。」
然後推開紙門,但房內的景象卻讓椿不由自主睜大了眼。
「忍……為什麼是你?」
名代的工作本來應該要由被稱為新造的色子見習生來負責。因為椿還沒被分配到新造,所以鷹村應該把有空檔的娼妓派到此處才對。
然而,身為色子勉強能獨當一面的忍為何會出現在房內?
「因為鷹村說,反正我也是閒在那邊沒事幹……」
「笨蛋!」
椿不禁大聲怒罵露出困擾微笑的忍。
「你到底有沒有身為色子的尊嚴啊!像這種事情根本就……」
「哎呀,話就說到這邊吧。」
就在椿忍不住開始說教的時候,御門插嘴打斷了話頭。
他將數張鈔票塞進了忍的手中。
「不好意思,拿這些錢去買一些好吃的東西吧。」
「咦?可是,這種事……」
忍迷惑地看著椿。也許是因為飲酒之故,臉龐略現紅潮,嬌豔姿態與平時素雅形象相左的忍,不知為何竟讓椿感到莫名的不快。
「你就收下吧。反正他的錢多到快爛光了。」
「那……非常感謝您。」
忍跪坐在榻榻米上低頭行禮後便離開了椿的房間。
椿滿臉不悅地坐上忍先前的位子。
「真是個好孩子呢。」
一邊喝乾杯中之酒,御門說出了這句話。
「就是他沒錯吧。最近你跟我說的煎蛋色子。」
由於忍一直沒有客人而營養不良,所以之前椿曾打算若無其事請他吃煎蛋,但結果卻沒有成功。椿因此忍不住向御門抱怨,看來,他還記得這件事的樣子。
因為椿說了這種事,才讓他對忍產生了興趣吧?這麼一來,椿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而且,雖然你說他是名樸素的娼妓,但長得比想像中還可愛嘛。雖然我有點介意他看起來不太健康就是了。」
「你比較喜歡他的話,隨時可以換啊?」
「遊郭有規定不能這樣做吧。」
確實,照青樓的規矩,一旦決定對象後就不能更換了。
「那,你是說如果沒有這條規定就想換囉?」
椿的語氣不禁粗魯了起來。
「什麼啊?你在吃醋哦。」
「誰……誰會吃你的醋!」
椿狠狠瞪視一臉愉悅嘲弄著自己的御門。
「才不是這麼回事……只是,身為一名色子,我很氣自己的客人居然為了忍移情別戀……雖然,忍也很可愛就是了。」
忍雖對容貌沒有自信,但其實椿認為他並沒有那麼差。因為忍的美貌已經到了讓御門感到安慰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的程度。
「哦?」
御門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麼,你至少也讓客人看一下笑臉如何?」
「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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