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命我前来办事。那个……小三爷……”潘子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您还是暂且不要回临安比较妥当。”
“哦?这是为何?”
潘子看了看他,神色十分复杂:“不是我说,小三爷,您这回算是踩到三爷的痛脚了。今日早些时候知府衙门已派人过来要钱,三爷费了好大心思才把他们打发走。这会儿派了人正满城找您,说是只要逮到直接打死,算他的。所以……您看……”
想到吴三省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吴邪拍着马鞍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笑了片刻忽然“哎呀”一声抬起头来:“不好,我这趟走得急,可没有带多少钱。这出门在外的,没有盘缠总不是不行,不如……”
潘子会意,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抛给他:“这些您先拿去用,回来以后莫忘了还我。”
吴邪打开小包一看,见里面有两个小金裸子并两锭大银,顿时大喜:“嘿,你带的倒不少,娶媳妇下聘礼也用不了这么些。”
潘子苦笑:“这是刚刚收账,去钱库秤准换出来的。还不是您认的那笔捐,再怎么推搪抵赖也被知府讹去了五千贯,三爷让我们这次收账都用银子,拿银子秤付也便宜些。”
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记下了,日后定忘不了你的好。”
说罢便辞了潘子,出了梅城镇。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就要走出严州府,张起灵还是一声不吭,吴邪却耐不住了。想他此行不为别的,只为了张起灵手中那盒暴雨梨花钉,此时齐羽也见了,罗盘也拿了,盘缠也有了,可那宝贝却连摸都没摸上一下,这闷油瓶子是打算等到何时?
想到这里,他勒住缰绳对着张起灵抱拳一笑:“小哥,幸不辱命,帮你寻到齐叔,咱们之前说好的暴雨梨花钉……是否能交给我了?”
张起灵略一沉吟,也不说话,只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小匣递给他。
吴邪小心翼翼地接过,拿手巾细细包裹好,收入行囊之中,又道:“多谢小哥,这马就当是我送你的,不必还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日后小哥若是路过临安府,欢迎再到我家做客,吴邪必当尽心款待。”
说完他拍马就要走,却听张起灵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吴邪一愣,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回答:“去潭州访友。”
张起灵点头,冲他抱了抱拳,策马离去。
与张起灵分道扬镳之后,吴邪一路往潭州而行。
既然短期内不能回家,不如找一个可以安心住下来的地方。潭州解家与临安吴家同为九门之一,又与吴家是姻亲,素来交好。吴邪幼时曾在潭州呆过几年,与解家现任当家解雨臣十分要好,后来虽回到临安也时常书信往来,此去拜访他必会热情接待。再说那潭州离临安路途遥远,没有十天半月绝难到达,就算吴三省有滔天的怒焰也烧不到,理当是个安全的避难所。只是这途中怕是少不了舟车劳顿,但他一向极少出门,一路上游山玩水,到也不怕寂寞。至于那匣暴雨梨花钉,到嘴的鸭子也不怕它飞了,不如索性等到了潭州解家之后再好好研究也不迟。
于是吴邪一面信马由缰,一面想着多年不见,不知解雨臣是否还如小时候一般漂亮得像个小姑娘。
大约走到盈川县地界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天下来他尽顾着陪张起灵找人寻物,还不曾好好吃过饭,此时腹中饥火难耐,可是目下距离县城尚有一段距离。吴邪只得掏出一块干粮啃了几口充饥,心中思量到了县城定要寻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听说这里有一种通心白莲,粒大圆润,久煮不散,若是遇到一定得好好尝尝。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杂乱无章地脚步声。随后便看到一个胖子由远及近跑来,脚步凌乱,神色紧张,好似身后有狼群追赶。他身上血迹斑斑,似是受了不轻的伤,背上背了一把四尺来长的斩马刀。还未跑到吴邪马前,后面已有十数人呼喝着追赶而来,不住喊道:“站住!别跑!把东西交出来。”
那胖子骂了声娘,从腰间布袋中掏出一把弹弓、数枚铅弹,一面跑一面向后弹射。那些追兵似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当即便有两人被射中面门倒地不起。见有人中弹,那些人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挥舞兵器格挡铅弹,口中由呼喝变为叫骂,却是追得越发急了。
吴邪骑在马上看得双眼发直,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江湖追杀,比之过去从吴三省或潘子口中听来的不知精彩刺激了多少倍。尤其那胖子一手弹弓例无虚发,虽有高手的实力却毫无高手风范,出手极其刁钻,铅弹专奔对方面门及下三路,令人防不胜防,一旦被击中不仅顿失战力而且尴尬万分,那些追赶他的人士气为之一弱,就连叫骂声也弱了一些。
只可惜好景不长,那些人中几名武功较高的竟以同伴为肉盾挡住铅弹攻势,趁那胖子手中铅弹用尽、重新从布袋中掏取弹丸的空隙,施展轻功飞速跑至他面前,手中刀剑虎虎生风,尽数往他身上招呼。
眼看那胖子就要血溅当场,吴邪心中一紧,不禁高喊了一声:“小心!”
却见那胖子不慌不忙,肩一塌腰一收,背后的长刀便连鞘滑至腰间。他反手握住刀柄一声暴吼,长刀出鞘的同时身形急转如圆,竟在身周四尺划出一圈刀幕,对手中灵醒又留着一两分余力或是轻功稍逊跑得较慢的几个还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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