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白微微颔首,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与他正面相对:“吴邪已经在路上了,一个月内便会回到临安,他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这便好,”吴三省抹了把脸,多少流露出几许欣慰的神色,“我原本只想让他出来历练一番,好歹长长见识,却不想差点害了他。这确实是我思虑不周,百密一疏。”
吴二白并不接话,只是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壶烧酒,几碟小菜。
吴三省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酒壶斟满一杯便仰头一饮而尽:“你若有话要问便直说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你既有这等觉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先告诉我,给你出谋划策、藏在你背后的那人究竟是谁?”吴三省正待开口,吴二白又补上一句,“我料定你没胆量做出这样的事,背后定是有人指使,你可想清楚了,莫要一错再错。”
吴三省轻声笑道:“老二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们最多算是合谋,什么指使不指使的。”
“叫二哥。”吴二白轻轻叩了一下地板,冷哼道,“合谋?合谋就被人算计成这副模样?真亏了你还有脸说。”
吴三省叹了口气,放下酒杯,颓然道:“那人……就是解家的解连环。当年解九爷无故失踪,他母亲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扶上当家的位置。有一天他忽然来临安拜访父亲,开口就要借黑金古刀跟那个盒子。你是知道的,九门各家都有那么一个盒子,凑齐三个便能打开张家楼,解连环来借这两样东西,目的不言自明。”
“他要进张家楼?父亲答应了?”
“正是。就在张大佛爷家被灭门那一年,父亲曾与解九爷做下约定,说是若他能往关外一行,将张家灭门之事查个清楚,就把象征九门权柄的黑金古刀转交给他。可是解九爷从此一去不返,想必早已是凶多吉少,父亲多年来心存愧疚。那时解连环找上门来旧事重提,依父亲的心性又怎会拒绝?不仅当场将那两样东西取出,更让我陪着解连环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吴二白眉尖微蹙,心知这话却也不假,吴老狗一向为人厚道,倘若解九当真因此死于非命,面对故人之子他定是有求必应。
吴三省夹了两口小菜,又灌下一杯酒,抹了抹嘴继续说道:“要进张家楼,除了那三个盒子,还需黑金古刀与一个特制的罗盘。黑金古刀在咱们家,那罗盘则是由齐家保管。自齐家惨遭不幸之后,他家的盒子与那罗盘都落在解老夫人手里。我与解连环经过一番研究,确定张家楼藏在陇山之中,于是辗转到了那里,没费什么力气就进了张家楼。我本以为他去那里是为了取出财宝重振解家门庭,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哦?那他所图何为?”
“哼,”吴三省冷笑一声,重重将酒杯拍在地上,“我也不知他究竟要找什么,只是没想到一番周折下来,竟被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世人都以为张启山集结九门抗击入侵西北的万奴王是大义之举,却都不知道他与那蛮夷曾是故友,只因一份战国帛书起了争执,张启山计杀万奴王不成便携书逃至中原,这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情。”
吴二白浓眉一挑:“这样说来,你们耗时数载、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倒是要为天下除害了?”
吴三省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出言讥讽,那万奴王手段如何完全超出我们想象。五十年前先辈们九死一生尚且杀不死他,后来张家与齐家又相继被灭门,有这么一个仇敌在躲在暗处,九门众人都如同躺在断头台上,谁也不知那刀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我们吴家从来就没有把命托付在他人手上的惯例,是以我和解连环才会有此一搏。”
吴二白轻叹一声,倒了杯酒与他轻轻一碰:“你这想法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那解连环未必和你一般心思。你们处心积虑设下那四处宝库,搅得江湖大乱,又私调官军上首阳山,你可想过该怎么收场?”
吴三省脸色微变,恨声道:“那解连环忒不是东西,我开始还对他留些心眼,但见他万事只以诛杀万奴王为要,甚至抛妻弃子隐姓埋名,这才与他推心置腹,只盼能将悬在我们九门头上的利刃除去。不想他心思竟如此深沉,更是为除万奴王入了魔障,只能怪我识人不明,方有今日之祸。”
“那么多年来经常与你互换身份的人就是他?也是他解连环假借你吴三省的名义私调武骑军?”
“正是。”
吴二白端着酒杯沉默不语,似是若有所思。
吴三省凄然一笑,又道:“老二,我这次算是栽了。私调官军是个什么罪名我心里清楚,武骑军中精锐半丧,我就算不死也逃不脱被编管边州,恐怕曹郑公曹节度也会被我所累。咱们兄弟一场,你只管秉公办事即可,今后在母亲面前替我多多尽些孝道也就是了。”
吴二白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片精光:“还不到这般田地,只要能将解连环缉捕归案,你与他当堂对证,顶多也就是个渎职失察。”
“呵呵,他那个人狡兔三窟,城府又极深沉,哪那么容易就抓得到?”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吴二白说着站了起来,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老三,你此番行事太过胆大妄为,那么多江湖中人命丧首阳山,其中更有几位九门前辈。你且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出来以后该如何给众人一个交代。”
吴三省目光坦然:“当初既然定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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