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笑了一笑:“咱们既不在城里,也用不着望门投帖那一套,不过礼数总不能少,一点小小心意,你就笑纳吧。”
张起灵想了一想,反握住他的手,也工工整整写了两个字:平安。
除夕黎明爆竹飞,唯祈平安伴汝归。但求万事少磋磨,来年再酬酒一杯。火树银花,笑语声声,在这岁末年终的不眠夜,三个各怀心事的江湖人,终是寻得了一份属于各自内心的安宁。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24(上)
二十四、若觅了时无了时
过了除夕便是正月,往年这个时候,吴邪总少不了要换上新做的大毛衣裳,跟着他爹四处走亲访友地拜年。那时在京师做官的吴二白也会回转临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难得的团圆饭。他那向来严苛的老爹也会在这几天略略宽松一些,为了讨祖母欢心没准儿还会在饭桌上讲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如今他这一走,家里还不定是怎么个沸反盈天的景象,这个新年恐怕也过不好了。每每想到这一节吴邪便会生出许多愧疚,觉得自己真真是不孝之极,挺大个人了还总让父母高堂不得安宁。然而若是让他就此不管不顾地丢下张起灵和胖子回家去,却又无论如何都舍不下。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知是被这万家团圆的节日氛围感染了还是怎样,这日晚间吴邪忽得一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临安,从祖母手中接过一件火鼠裘,毛色青灰,尖端隐隐泛着金光。老人笑吟吟地对他说,这是从天竺国花大价钱买来的,穿脏了只要用火一烧就能恢复清洁。他只是不信,当场便要点火试验。岂料火光摇曳中却不见了祖母和那件衣裳,只有一个人背对了他站着,浑身浴血。那背影瘦削挺拔,熟悉得令他手脚冰凉,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许久之后那人转过身来,一双淡然的黑眸定定看着他,嘴唇开阖只说了一句话,便重新踏步走向那片熊熊火海。
梦到这里吴邪就醒了,冷汗层层叠叠出了一身。他记得梦中最后出现的人正是张起灵,那种决绝的姿态清晰得触手可及,他说的是:“再见。”
吴邪过了好一阵才从梦境的惊讶和哀伤中回过神来,伸手往身边一探却摸了个空,数日来一直睡在他身边的张起灵已然不见了踪影。吴邪从炕上弹跳而起,也顾不得叫醒鼾声如雷的胖子,衣衫不整地就跑出了屋子。
天光微曦,清晨的寒风冻得他瑟瑟发抖,阿贵和云彩都还没有起床,院子里不见半个人影。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吴邪心中惊疑不定,战战兢兢地往袖中一摸,那只被他珍而重之收藏着,片刻都不离身的鬼玺不翼而飞。
这天是正月初七,空气中还弥漫着爆竹燃放过后浓浓的硝烟味道,那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再次不告而别。他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危险重重的征程。
胖子看着眉头紧锁的吴邪,搔了搔头发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自打一大早发现张起灵离开之后,这人便一直枯坐在那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脸色难看得能刮下一层霜。他自己固然也对这种全然不顾兄弟义气的行为颇有意见,但张起灵毕竟和他们不一样,那人一直神神秘秘地令人捉摸不透,说不准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尚未达成。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兴许他们之间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日后各奔东西,也不过就是江湖游历中一个匆匆过客罢了。反倒是吴邪,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太不寻常。
“我说小吴啊,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那小哥也不是第一次不辞而别,上次不就好好地回来了么?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不一样,”吴邪摇头,“上次他会回来是因为有求于我,这次……”
“这次怎么了?”
吴邪苦笑,抬起眼睛看他:“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次他这一走,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啊呸!”胖子啐了一口,抬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记,“你这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个娘们一样,尽说些无凭无据的混话。你若有什么线索只管说出来,哥哥帮你拿个主意。就算是要去找他,自有胖爷陪你赴汤蹈火,光在这里想东想西有个蛋用!”
吴邪被他拍得往前一扑,懊恼之余却是豁然开朗。这大半日来他只顾着担忧气恼,并不曾认真想过那人会去哪里,又将要做些什么。当日黑瞎子那番话警告的意味颇浓,明里暗里叫他不要再参与张起灵的人生,他便被那句话搞得一叶障目、束手束脚,就连踏出这一步的勇气也没了。如今想来,竟是他关心则乱,忽略了自己的初衷。他和胖子既然将张起灵视为生死兄弟,那么无论今后他要面对怎样的危险、怎样的困局,他们都会陪他一起走下去。
思及此,吴邪顿时一扫颓色,拍案道:“正是!他的小命还是咱们帮忙捡回来的,就算是要去送死,也要先问过咱们才成。”
胖子面露喜色,颔首道:“这样才对。你且好好想一想,这小子一声不响的能跑去哪儿?”
吴邪扶额细想了片刻,说道:“先前小哥只说要去张家楼寻一样东西,并未说过拿到了之后要去哪里。后来虽寻得鬼玺,却因他身受重伤给耽搁了。他醒来以后又和黑瞎子密谈了半日,说了些什么咱们都不知情,只知道自那以后黑瞎子就离开了。现下关于他的去向只有两条路,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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