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心道一声原来如此,抬头对陈皮阿四说道:“这里尚缺少一个零件,看形状和那个罗盘差不多大小,你且拿来我试一试。”
陈皮阿四犹豫片刻,料想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罗盘扔了过去。
他准头极好,那罗盘只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就落入吴邪怀中。吴邪将罗盘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看准位置插入缺口之中。
一阵令人牙根发酸的绞盘绞动铁索的声音过后,一道巨大的石门从吴邪背后缓缓升起,扑簌簌落下许多经年的灰尘,呛得吴邪不住咳嗽。那里面似乎是个十分广阔的空间,只是火折子的照亮范围实在有限,一时也看不清究竟有些什么。
就在那石门升起到一人多高时,站在陈皮阿四身边的张起灵骤然出手,一道迅疾无伦的掌风堪堪拍在吴邪腰间,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只是将他推入门中却并没有伤他分毫。随后又听到胖子暴喝一声,猛然将手脚之上的镣铐挥向身旁数人。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摆脱了束缚,几人猝不及防之下便着了道儿,一时被他甩出的镣铐缠住。
那陈皮阿四似也没料到此番剧变,正在错愕间就看到张起灵翻手一掌又向他袭来。他虽惊不乱,也是翻手一掌迎上,甚至还有功夫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却不曾想这一掌相交之下,两人身形都退出几步,只是陈皮阿四嘴角竟见鲜血痕迹,显然是吃了个闷亏。只听他恨声道:“小贼,瞒得我好苦!”再欲合身而上,却被从旁窜过的胖子直接撞了个正着。
那胖子本就身高力状,又憋了数日的怨气,这一撞便犹如山中的野猪踢翻了路旁的耗子,只把这身材干瘦的老头撞得在空中滚了两三圈,整个人直直撞在一旁的石墙上,发出人肉和石壁碰撞的声音,令听着无不毛戴。
胖子与张起灵也不恋战,趁在场数人还不曾反应过来便抢进石门内。然后就见张起灵在墙后不知怎么一动,重逾千斤的石门就在门外一片惊怒声中直直砸了下来,将通道再度堵上。
人间自有江湖在,众生飞蛾扑火来。机关算尽圣贤智,大浪淘过不世才。神秘莫测的张家楼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内中又深藏着何种玄机,且看下回。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19(上)
十九、绢写黑诗无限恨
厚重的石门轰然落下,将陈皮阿四等人的怒吼叫骂悉数隔绝在外。
胖子靠着石壁大喘了几口气,嘿嘿笑了起来:“张道长果然非凡人也,这一路上装得和真的似的,莫说陈皮阿四那老东西,就连胖爷我也险些给你骗去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过奖。”
吴邪将手中将要燃尽的火折子丢在地上,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灰尘,语气不善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劳烦二位拨冗给我解释一下。”
“这不明摆着嘛,”胖子重重拍了一下那道石门,“那姓陈的老东西也要打张家楼的主意,偏巧那两样关键的物事都在他手中,小哥虽然打听到了具体位置所在,可没有那两样东西还是进不来,这才不得已跟他合作。不过这里到底是你们九门的根基,就算看在小吴你的份上也不会任那伙响马肆意妄为,小哥你说是不是?”
吴邪啧了一声,蹙眉道:“这我就不懂了。黑金古刀是从我三叔那里取来的,罗盘也是你从齐羽那里要来的,早知这两样东西这般要紧,为什么还要送回陈家?”
张起灵似乎犹豫了一下,闷闷地答道:“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如此重要。”
吴邪忍不住地想笑,心说你个鬼神莫测的闷油瓶子居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可转念一想,不由得又是一怒:“等等,这事儿你告诉了胖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起灵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暗示过你了。”
“什么?”吴邪一愣,默默将这些日子以来那人的一举一动回忆了一遍,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连个眼色都不曾对他使过,哪里分辨得出什么暗示,“……骗人也要有个限度,我连你什么时候和胖子串通好的都不知道,你是暗示给牲口看的啊?”
胖子闻言哈哈大笑:“说得好,可不就是给牲口看的。”
吴邪细一思索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妥,但现下刚刚摆脱了陈皮阿四那伙人,又明白了张起灵并不曾背叛自己,心情大好,便也不和胖子计较,只一门心思腹诽着那只厚此薄彼的闷油瓶子。
“呵。”
虽说此地还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但吴邪确定听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从张起灵的方向传来。那人虽说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却一贯表现得少年老成,从未展现过爱玩爱闹的烂漫天性。此时这一句玩笑一声轻笑,倒像是剥去了冷硬的外壳,露出内里鲜活的本质。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这大半月来的委屈和愤怒也都不算什么了。
三人说笑片刻,歇息了一阵,等气息平复,精神也养足,便开始摸黑往前走。
这石门之后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和外面那条密道一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吴邪虽然明知张起灵和胖子就在身边,仍免不了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和踽踽独行的自己。若不是胖子偶尔的插科打诨,他都想就此停住不再走了——天知道前方是不是还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或者有着什么更加危险的东西。
一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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