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吴邪感觉到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昆仑剑神打破了沉默,却只说了两个字:“看剑。”
电光火石之间,在场所有的武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剑定住了眼神,似乎这两三丈的空间之内不见人亦不见物,只剩下这一把剑,夺人心神。出手虽快逾闪电,却又清晰地如同天边的星辰,灿烂而亘古存在。
那黑衣人在这短短的刹那间还微微点头,似乎对此剑之利颇为赞赏。下一刻他便动了起来,似慢实快,明明每个动作都清晰可见,似乎不疾不徐,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沉稳气派,却又后发先至,两指并击敲在剑身中段,而这几近三尺的长剑却还没有刺到他身前。
众人耳中只听得一声金属的哀鸣,那柄被昆仑剑神夸做天下无双的“昆吾”铁剑竟从中而折,崩做两段,前半截已然落入黑衣老者手中。只见他三指捏着断剑,摇了摇头:“剑势惊人,然则锋锐不如黑背老六远矣。”说罢扔下断剑一脸萧瑟的表情,似在追忆往昔。
剩下半截断剑仍在握在昆仑剑神手中,他亦保持着一剑击出的姿势,但却再看不到半分方才下场时如宝剑般的锐利神姿,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随着半截断剑落地的轻响,他也如同被折断的长剑一样崩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两眼无神地看着地上的断剑,目光空洞,整个人如同朽木一般再无生气。
整座新月楼中的空气仿佛被凝住了,在场众人全数被那黑衣老者卓绝的武功所震慑,一时间安静地鸦雀无声。如果说昆仑剑神的剑术之妙尚在他们可以理解的范围,那么这位黑衣老者的内力之强、武功之高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便是在传奇里也不曾听说,几可被称为神迹。
就在场中气氛凝结之时,忽闻一声炸雷般的怒喝:“点子棘手,老曹,并肩子上啊!”
出声之人正是王胖子,他喊完这一嗓子立刻侧身收腹横握刀柄,将整把长刀猛地向后一收,然后悍然横挥而出,整个身体竟随着这一刀之力直冲将近十丈之遥,正是传说中以刀御人的绝顶功夫。
眼看胖子一马当先纵身扑上,那曹镖头虽心知胜算渺茫,却也因职责所在,又不愿失了面子,不得不挺剑加入战团。
这两人均是根基深厚、势大力沉之辈,更因遭遇强敌,出手皆不留余力,一时之间那黑衣老者也难缨其锋。只见他身形似慢实快向前直踏一步,避开曹镖头的铁剑,又力聚双掌将王胖子连人带刀拨向一边。
胖子一击不中,身形被带向一边,却见他毫不停留,将已出之刀发至极点,直砍得花厅内木屑飞溅,模糊了场中众人的视线。随即他又是一声虎吼,拧身提气竟将他最得意的刀幕绝学聚于刀柄处,连柄带肘直撞向那黑衣老者胸腹之间。
曹镖头见胖子杀招陡现,毫不犹豫将手中长剑丢下,力贯双臂,竟是一招古扑手里最常见的合抱,欲将那黑衣人架住。
黑衣老者低赞一声:“好胆色。”人却似风中落叶,随着胖子撞来刀柄前的气劲倒飞出去,在曹镖头合抱之前先闯进了他怀中。他人虽看似飞絮无半点斤两,和曹镖头一撞之下却将他撞得跌了下来,连退数步方才站稳脚跟。等再抬眼捕捉黑衣人身形之时,未见那老者,却见对面的胖子一脸惊怒交加的表情,眼角余光顺着胖子的视线转去,就看到一只穿着皮靴的脚正直踏向自家头顶。
吴邪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知这一脚若是踏下曹镖头恐怕就要脑浆迸裂,然而那老者的脚尚未踏实,就听见身边一阵锐响,却是张起灵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张杌子当做武器向他投射而去,自身身形也跟着杌子急冲向前。
那老者招式未老,见有人相助也不恋战,足尖只在曹镖头肩上轻点一下,身体又凭空浮起三尺余高,正好躲过了那张杌子,而张起灵人如流星赶月,已然离他不足两尺距离,左手并指如剑直刺眉心。那老者虽在空中无处借力,却也不慌不忙,左脚一伸踏在张起灵膝上,又向后上方跃起两尺。
二人一上一下,便已岔开半人多的高度。
张起灵在空中失了力道也不慌乱,趁这一踏整个人头下脚上,凌空一记勾脚缠向老者双腿。
胖子和曹镖头见如此情形,两人赶紧再度凝气,只待张起灵将那老者缠下,便各使绝技誓将此獠留下。
谁知那老者在空中轻轻一笑道:“哈,好心眼。”
张起灵只觉自己双足所勾到之处竟似空气一般,连忙化缠为钢,即便留他不下,也少多要废了对方的后招。
他这一动,那黑衣老者也是一足正蹬在他这一脚之上,于是一人飞天一人遁地,那老者自是借力如射日之箭扶摇直上,撞破屋脊消失了踪影,而张起灵则摔落地面与胖子滚做了一团。
只听胖子哀哀号道:“我说张道长啊,你看上去挺软乎一个人,怎么砸在身上这么疼。”
张起灵赶忙跳了起来,顺势拉了他一把,好在那黑衣人无心恋战,两人都不曾受什么伤。
那曹镖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饶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是这一趟连番受挫,又丢了重要的东西,只怕是面子里子都找不回来了。
胖子仰头盯着房顶被撞出的窟窿出了一会儿神,低下头来愤愤地骂道:“日他娘,这是哪里来的妖人?老曹,你无恙否?”
曹镖头摇头苦笑:“还好,捡了条命。”他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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