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掌,然後放开,细碎的花瓣旋然落下。
青龙情仇录风云篇10 缠绵
阿果不知在院子中站了多久,身旁的张立贤一句话不说,连动都不动,好像一座雕像。阿果悄悄瞅著他。张立贤的面孔在月色下泛著晶莹的光芒,侧脸的线条英挺而深邃,白色的衣服在夜风中飞舞,清华绝世,不带半分人间烟火之气。阿果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冷不防他蓦地转过脸对上阿果,把阿果吓得一激灵。他觉得张立贤的眼睛扫过自己的脸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张立贤道:“你在看什麽?”声音中带著能让空气凝滞的寒气。
阿果哆嗦了一下,嗫喏道:“你真好看。”
张立贤满脸不屑道:“蠢货!”
被好看的人这麽说,阿果觉得很受伤。他低下头不说话。
张立贤冷冷地盯著眼前这颗蠢脑袋,心里没来由地冒上一股无名火。他压下火气,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和云南王住在一起?”
阿果抬起头疑惑地道:“云南王?你说龙龙?”
张立贤眼中带上一丝煞气道:“你叫他龙龙?”
阿果点点头,说到龙龙,自豪感油然而升:“嗯。龙龙对我可好了。”
张立贤声音低沈道:“你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没忘记简陋的房中只有一张床。
阿果道:“是啊,我每天晚上都和龙龙一起睡。”
张立贤的脸完全冷下来,恨道:“你算什麽东西?”
阿果听出他语气中的恨意,难过地想被好看的人讨厌了。他没注意到张立贤手握剑柄的手捏得骨节作响,盯著他的眼睛带著幽冥一般的寒意,宝剑的青锋正一点点暴露在月光之下。
突然门开了,虞静卿站在门边喊道:“立贤……”
张立贤将宝剑入鞘,身上的杀气消失无形,眼光变得温柔。他转身应道:“大人。”
虞静卿快步走过来道:“你不要为难这孩子。”他深深睇了张立贤一眼,道:“不要擅作主张。走吧。”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被虞静卿见到自己动了杀心,张立贤微感难堪。他眼睫微颤,遮掩住一切心思,道:“云南王不和大人一起走吗?”
“不了。”虞静卿声音哀婉,面色却平静如昔。眼光扫到呆立在一旁的阿果,他露出一抹浅笑道:“你要好好照顾文龙。”
清如水,淡如风的笑容,在暗夜里绽开的缕微光,阿果看得愣住,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重重地点点头。心中暗想,为什麽这个好看的人如此和蔼可亲,而另外那个比镇上的恶霸还要凶。懵懂之间,来客已经离去,只剩自己独自站在院中。
虞静卿和张立贤走在山间小路上。茂密的树木被夜风吹得摇摆不定,发出暗哑的声响,仿佛有无数人声在看不见的幽暗中低低絮语。
张立贤小心地问道:“云南王真要留在此地?”
虞静卿眉间露出纯粹的悲哀之色,苦笑道:“哀大莫於心死。”
张立贤一愣,还待在问,却见虞静卿眼中幽光闪烁,如水中支离破碎的光影。张立贤跟随虞静卿多年,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般灰败悲哀的神情,他只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虞静卿停住脚步,环顾四周,风声飒飒,落木萧萧,岩石磊磊,夜色沈沈。心尖犹似被钝器划过,一滴心尖血凝在胸中,痛不可挡。他不禁地吟唱道:“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後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竹林深处啊暗无天日,道路险峻啊独来迟。孤身一人啊伫立山间,云海茫茫啊浮游卷舒。山色幽暗啊白昼如夜,东风狂舞啊神灵降雨。我痴情等你啊忘却归去,红颜凋谢啊怎能永保花季?)
歌声刺破无边黑夜,在山林间徘徊不去,迎合著风声树声,幽怨悲切,如泣如诉。
虞静卿声音一顿,双手抓住前襟,一口鲜血从口喷涌而出,在月色下如暗色的落花。
张立贤惊呼道:“大人!”抢上前去扶住他。
虞静卿惨然一笑道,并不言语。
张立贤忍住胸中涌动的阵阵抽痛,背起虞静卿,轻声道:“我们回去。”
不知道虞静卿听没听见,张立贤只觉得颈间有些许湿意。
阿果进屋时,章文龙正坐在桌旁把玩乌木匣中的细小白花。
阿果用力嗅著弥漫在房内的清幽香气,道:“这是什麽花,好香好香。”
章文龙的唇边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微笑,似乎沈浸在某种美好的回忆中。
阿果杵著腮坐在他身边,问道:“你真的是云南王吗?”
章文龙望著烛光喃喃道:“云南王早死了。”
阿果蹙著眉颇想不通道:“可是他们都说你是云南王。”
章文龙凄然一笑道:“他们认错人了。”
阿果将信将疑地想了半天,最後还是选择相信龙龙。
章文龙从墙角拎过两坛酒,拍开封泥,仰头将酒灌入喉中。辛辣的酒水在身体中留下火烧一般的感觉,烧得头晕呼呼的,心中的疼痛减少了几分。
阿果摇著他的手劝道:“龙龙,少喝点。会喝醉的。”
章文龙嘻嘻笑道:“醉了好!醉了就不用想过去了。来,陪我干了,哈哈!”
很快两坛酒便喝完了。章文龙摇摇晃晃站起来,扑倒在床上。往昔的记忆在脑海中飞旋,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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