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他脸上的惨白神色缓缓褪去,仔细一看,这雌虫生得着实是好。银色的头发只在脑后留了个小辫子,看起来十分活泼,透过前面刘海的缝隙,可以看见他大大的杏眼,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嘴唇粉嫩十分诱人,就像小小的瓷娃娃一样。
最让人满意的是,他居然长得比、林、业、还、矮!
秦简之一看林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递给林业一个“我懂我懂”的神色,伸手按住头上的帽子低头就走了。
临了临了还把自己手里的灯笼和林业的碰了一碰以示庆祝。
“……”
林业悄悄地翻了个大白眼,低头一看,自己怀里的小雌虫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秦简之的背影,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对不起!!”
林业好笑地看着忙不迭低头鞠躬的雌虫,展露出了自己引以为豪的暖人笑容:“你看起来不是很好,我请你喝杯咖啡?”
“哦……谢谢哦……”
——————
秦简之低头进了一个破旧的小巷。
他已经知道秦大奶奶让他来逛街市的目的了。从刚刚开始,他就能感受到许多若有似无的视线。
这视线来自于街边吃糖葫芦的雌虫,来自于店铺二楼看书的雌虫,来自于一边举着灯笼闲逛的雌虫。
有的相貌精致冷艳,有的气质高雅,有的美艳逼人,令人惊讶的是,其中甚至有一个来自于洛斯族的雌虫——这个种族的人有着暗色的皮肤与银色的眼睛,耳朵尖尖,像是传说中的夜精灵一样,数量极其稀少。
这是卯足了劲给他塞对象呢。
直到那个小小的马里斯族雌虫冲了过来,他悄悄地给他脚下使了个绊,让无辜的林业背了锅。
但他也实在忍受不了这监视一般的视线了,拐了几个弯,又设了几个视觉障碍,终于摆脱了这些人。
他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把心神都放在那些人身上,拐了太多弯,却不小心进入了帝都里有名的“垃圾街”。
这里污水遍布,鼻腔里弥漫着生肉腐烂的气息,耳边萦绕着蝇虫的声音,他像是置身于下水道里一般,连空气都是黏腻的。
每个城市都有着他黑暗的一面,帝都也不例外。
就想牙齿根部牢牢粘附的牙垢,这污渍顽强又坚硬,盘踞在看不见的深处,只有洗漱时才能感受到一些磕碜的触感。
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呻、吟声,像是动物垂死时发出的微弱气息,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上面。
秦简之闭了闭眼——
他救不了这些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子弟。更何况他救了这一个,他能救得了别人吗?
假如救了这一个,那别的沉沦在其中的人,他又凭什么厚此薄彼呢?
这样想着,他抬腿就往外走去。
余光却看见一截手臂,在破落的街角处伸了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白惨惨的,它伸向天空,如同冬日里冻僵的雏鸟爪子,瘦弱又僵硬。
“艹。”
秦简之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人怎么偏偏叫自己看见了——最好是已经死了,这样自己就可以走得理直气壮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裹在一块破布里,似乎原先应该是红色的,但因为污渍和血迹已经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样子。秦简之皱着眉勾了勾手指,从布料上破开了一条整齐的口气,露出了里面的人。
“……!!”
秦简之因为震惊倒退了一步。
这人——这人长得和严景可真是像啊!
除了年龄要稚嫩一些,那眉眼的轮廓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瘦了许多而已,乍一看他还以为严景倒在了这里。秦简之再一划,这下连身体都暴露在月光下。
瘦小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衣物,无数狰狞的伤口横亘在上面,深的甚至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还有些十分古怪的伤口,但奇怪的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
这人是严景的谁吗?
一瞬间秦简之脑中浮现无数的猜测,连失散多年的兄弟都出来了。他伸手去探这人的呼吸,尚有一丝留存。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今天可真是诸事不顺。”
他脱下风衣,将这人几乎完全□□的身体包裹住,然后抱了起来——他轻得就像一根羽毛。
然后转过身,将一切污垢都抛在了身后。
☆、17.第十七章
“秦简之,我觉得我好像遇到了人生的一道坎。”
这是一家小小的咖啡蛋糕厅,但是老板的手艺很好,即使在深深的巷子里也不乏顾客。
林业靠在窗边,脸上是浓浓的受伤。
秦简之却心不在焉。他记挂着还昏迷在家的那个人。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小调,两个亚雌与他们隔着一道窗帘,似乎在激动地讨论着什么。
“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你看完了没!!”
“看完了看完了!!!雄虫超级酷炫!!!我爱他啊啊啊啊!!”
“没错!!尤其是那句——”一个雌虫清了清嗓子说:“这个雌虫竟然无视我,很好,你引起我的注意了!”
“啊啊啊这里超级戳我!!!”
……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秦简之回过神,只见林业一脸哀怨:“我在听,你继续说。”
林业叹了口气:“然后我就请他吃完蛋糕,我问他要不要喝点别的,他居然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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