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唐赋闲闲地喝着茶:“近来总是头疼不止,你那药,怕是有些副作用罢。”
“……你究竟想说什么?”
“只是想表达在下的佩服罢了。”唐赋轻叹一声:“步步经营,谋划算计,连在下也被你谋算了去,教我如何不佩服?”
“林府留书,青城送信……你也不差。”那人冷冷地道。
唐赋摇了摇头:“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你,自然还是你棋高一着。”
“你明白最好,”那人嘴角略扬,得意之色溢于颜表:“若你从此乖乖地待在府中,不做些多余的事,我自会念在多年交情,饶你一命。”
唐赋沉默不语。
“别忘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没有忘……怎敢忘。”唐赋苦笑道:“我始终不明白,以你如今身份地位,还要谋些什么?”
“谋什么?”那人微微一笑:“谋一个原本便该属于我的位置罢了。”
“你虽是……可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你就不怕到时候被人群起而攻之?”
“怕什么?”那人轻哼道:“我谋划多年,暗中部署,听命于我的人必然多过于她。只待时机一到,便是新旧更替之时。到那时候,我看谁敢多嘴一句。”
唐赋叹息一声,垂下眼:“权力与地位,当真如此重要么?重要到可以牺牲许多无辜的人,达成你的目的?”
“我只是要取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你并非愚人,不会不知道她根本不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比起她,我要适合上百倍千倍。”
“她虽没有什么作为,但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各司其职,难道不好么?”唐赋苦口婆心地劝道:“听我一言,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毋须多言!”那人拂袖而起:“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不要做蠢事。待得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说着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唐赋怔了片刻,忽地身子一颤,剧烈咳嗽起来。唐诗匆匆自屋外进来,为他顺着背:“大哥,方才不是谈得好好的,怎地突然病又犯了?”
“无、无妨,不过是被茶水呛了。”唐赋微微一笑,将喉间的腥咸强行咽了回去:“你怎地没有陪着词儿?”
“我……打发他读书去了,大哥,你……当真不要紧么?”唐诗眉头紧蹙,担忧地看着他。
“傻孩子,别担心,”唐赋轻抚她的头发:“为兄的命硬得紧,哪能被一点小病击垮了。”
“可是……”
“好了好了,别瞎操心了,忙你的去吧。”唐赋笑着摇了摇头:“为兄累了,回房歇息。”说着慢慢向屋外走去。
“大哥。”唐诗忽叫住他。
“嗯?”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唐诗一字一顿地道:“一定。”
警钟骤鸣,将沉睡中的长安惊醒过来。
李敬亭猛地惊醒过来,额上满是冷汗。
“敬亭?”苏越溪也醒了过来,伸袖为他抹着脸上汗珠。
“我好像听到了警钟,发生什么事了?”李敬亭惊魂稍定,坐起身来。
方才在梦中,他眼见司徒毓将手中剑刺入他的心窝,哪怕此刻梦醒,心口的疼痛依旧不散。
苏越溪下床推开窗,向外看了一阵,摇了摇头:“不清楚,没有什么动静,情况不会太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敬亭披衣起身。
“丑时了,”苏越溪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方才警钟敲响,不知发生了何事,我要入宫一探。”
苏越溪将他按坐下来:“你现在可是‘伤重昏迷’之人,如何可以这样出现。”
“如无大事,定不会敲警钟。如今天子在骊山,朝中无人能镇大局,我再不出现,只怕就要乱了。”李敬亭皱眉道。
“你对她……倒还死心塌地得紧。”苏越溪忽地有一叹。
李敬亭有片刻的忡怔:“我所关心的,不过是这个天下罢了……”
两人一时不语,过了片刻,苏越溪轻轻握着丈夫的手,道:“你还是安心在床上装病,若当真有什么大事,天亮之前,定会有人来通报的。若你还不放心,我便亲自为你一探如何?”
“何必劳动娘亲,”李昀之忽地推开门,晃了晃手中的书函:“爹爹想知道的事,都在这里了。”
李敬亭皱眉看他一眼,取过信函,匆匆一览,眉头顿时锁紧了。
“怎么?”苏越溪追问。
“鞑剌残部不满朝廷扣留鞑剌王族,纠集了三万部众来犯北关,道是朝廷不释放王族,便决计不退兵。”李敬亭禁不住叹了口气:“当真是多事之秋。”
“不过是三万蛮兵,何必如此忧心。”苏越溪自是不将鞑剌放在眼中。
“这三万蛮兵背后不仅是鞑剌残部,隐约还有草原各部的支持,令人不得不忧心。”李敬亭揉了揉眉心:“草原诸部自来与天朝貌合神离,历次鞑剌来犯,都少不了他们的干系。”
“我朝雄师,当不至怕了这些外族。”苏越溪带兵多年,对朝廷的军队多少有些自信。
“我所担心的……是朝廷的局势。”李敬亭拉了她坐在身边:“夫人以为,边关出了乱子,朝廷最有可能派谁去镇压?”虽是问苏越溪,他却是看着儿子的。
苏越溪蹙了蹙眉,若有所思。
“北关有林老将军镇守,何须朝廷再派将领?”李昀之耸了耸肩。
“老将军年事已高,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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