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静静地看着她,明澈的双眸仿佛洞悉了一切。
“这些日子,女皇陛下时时将为娘接入宫中,陪为娘说话。”林夫人轻轻地道:“继儿,你当真遇上了一个好人。”
“陛下自然是个好君主。”这一点,林继却是赞同的——以司徒毓的资质,只要好生调-教,将来或许比不上先皇,却也是个守成的明君。
林夫人摇了摇头:“她与我……说了一些话。你当真,是个有福之人。”
林继不知道司徒毓究竟与她娘亲说了些什么,正想追问,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人道:“少将军,夫人,晚膳已准备妥当。”
“走罢,”林夫人拉着她站起身来:“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说。”
叙过离情之后,林继彻底安顿下来。一连几日,她都窝在府中无所事事,没有回宫述职,更没有去见司徒毓。
见到了司徒毓又如何,她就要嫁给旁人,自己再陪她在她身边也是碍眼,还不若主动消失。
今后,陪伴她保护她的人,就要变成那所谓的皇夫了……
林继狠狠一枪,贯穿了练武用的木桩,猛地一拖,木桩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少将军不准备进宫么?”一旁的珑夏递上湿巾。
林继随意地抹了抹汗:“陛下准了我一年的假,不是还早么?”
珑夏无奈一笑:“那么少将军这般急匆匆地赶回,却又是为何?”
林继拿枪的手微顿,默不作声地将枪扔回兵器架:“青城山待得烦闷,不若回京城来。”
这个将军哟,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珑夏自袖中抽出一封信函:“这是先前唐公子要我转交的书函。”
林继一怔:“唐公子?哪个唐公子?”
“自然是唐赋,唐公子。”珑夏将信往林继手中一塞,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人家来找了你好几回,定是有什么急事。”
这珑夏何时认识了唐赋?林继疑惑地瞥她一眼,拆开了信函。信上只有寥寥几字,说是近来里龙牙有事,请她有闲暇之时到紫月楼一行。
林继随手将信函塞进袖中,道:“陇姐,我要出门。”
走进紫月楼,四周的装潢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白日人要少得多。
“我要见夏皎姑娘。”对着殷勤迎上来的老鸨,林继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来意。
老鸨将她上下打量一翻,试探着道:“公子贵姓?”
“我姓林。”
老鸨的笑容又灿烂起来:“原来是林公子,夏皎姑娘等您许久啦,这边请。”
老鸨将林继带到了上回去过的屋子,林继等了一会儿,便闻着一阵香风,夏皎推门进来,看她一眼,反手将门合上。
“夏姑娘。”林继抱拳为礼。
“我姓萧。”夏皎淡淡地道:“林将军终于舍得回来了?”
林继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讽刺,微愕之后,她点了点头:“是。”
夏皎在她对面跪坐下来,为两人斟了酒,先喝了一口,方道:“林将军来找小女子,究竟所为何事?”
林继皱眉道:“不是唐公子要在下来的么?”她取出信函,再看一遍,确信自己所见无差:“据说唐公子几次到访,这才留下了书信,要在下往紫月楼一行。”
夏皎轻哼一声:“唐赋已经整整两个月不曾露过面,我怎知他有什么要事。”
林继心中隐觉有异,这唐赋当真是神秘莫测,先前还遣了自己的弟妹上青城山寻人,这会儿约了她,他自己倒不见了踪迹,真是莫名其妙。
“姑娘最后一次见唐公子时,他可有留下什么话来?”
“他每回来此,无非是喝茶看舞,哪里有什么话。”夏皎淡淡地道:“将军若想寻他,不若去问问李昀之,他二人乃莫逆之交,李昀之那里定会有线索。”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林继眉头略展,站起身来,向夏皎拱了拱手。
“怎么,林将军这便要走了?”夏皎冷冷地道。
“是,在下欲往李府一行,姑娘……”
“如公子这般大人物,自然是说来就来,说走便走,不必将我等青楼女子放在眼中。”夏皎眼中绝无半分善意:“就如那女皇陛下一般。”
说到司徒毓,林继的眉头再次锁紧:“夏皎姑娘,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年,姑娘仍耿耿于怀么?当日陛下并非有意为之,若有不是,在下愿代她向姑娘道歉。”
夏皎抬头看着林继,语含讥讽:“林将军何时又能代表女皇陛下了呢?”
此言正戳中林继痛脚,她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姑娘说得是,在下并不能代表女皇陛下。不过君主行事不当,自该有臣子来负责,更何况在下身为太傅,更有替陛下负罪之责。”
“好个要负责的林太傅!”夏皎冷笑一声:“只不知女皇陛下招赘皇夫之后,还需不需要林太傅的照拂?”
林继心中猛地一阵揪痛,想要说什么,却发现难以开口。见她如此痛楚,夏皎眼中掠过一抹悔意,没有再说什么。
屋中一时静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一阵骚动打破了沉寂,只听老鸨的声音焦急地道:“公子、这位公子,咱们夏皎姑娘有客,您不若等一等罢?”
“公子、公子!您不能进去——哎呀!”老鸨惊呼一声,伴随而来的是重物落地之声,显然是走得急了摔了一交。
脚步声迅速靠近,接着房门被用力推开,林继直起身子,向门外看去。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顿时僵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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