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继,”司徒毓口气不耐,芳心却是一阵乱跳:“你不必这么早便进入‘太傅’的角色罢?”
林继嘴角微扬,拖长了声音道:“这是陛下的厚任,臣又岂敢怠慢。”
司徒毓陡然回身,与她略带促狭的眸子对上,心中忽有了些明悟:“林继,你——”
林继直起身子,摊了摊手:“臣怎么了?”
司徒毓咬牙片刻,忽灿烂一笑:“太傅大人如此尽责,朕又岂能辜负太傅的期望。朕这便起身,随太傅好、生、习、武。”
林继只感背脊一凉,寒意立生,俊脸僵了僵,方道:“……既是如此,陛下便不要再耽搁了。”
司徒毓竟当真乖乖地起身,换过衣服,随了林继去武场。活动筋骨之时,司徒毓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分外诡异。林继观察她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我问你,为人师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司徒毓笑盈盈地问道。
“自然是师德。”林继想也不想便答道。
“错,为人师者,最重要的是本事。”司徒毓悠然道:“若没有本事,如何教授学生?”
林继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倒也有些道理。”
“我说的话,自是很有道理的,”司徒毓笑道:“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露上两手?”
林继双手抱了臂,审视她片刻,道:“你的意思是?”
“素闻封狼将军武艺过人……今日倒要见识一番。”
林继失笑:“莫非你要与我比试?”
“看不起我?”
林继向身旁的武器努了努嘴:“比刀还是比枪?”
只见司徒毓笑盈盈地道:“不比刀也不比枪,我要与你比试轻功。”她向武场一角的石柱指了指:“谁先跳上那石柱,便算赢。”
林继不置可否地看了看石柱:“赢了又如何?”
“若是我赢了,每日五更之前,你不许叫我起床。”这句话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继点了点头:“也好。”
“当真?可不许反悔!”
“当真。”林继一脸轻松。
司徒毓狐疑地看着她,心中犯起了嘀咕。要说她的轻功是学自顾薛衣,就算不是一流水准,要赢林继也绰绰有余。可是……她看起来为何像是胸有成竹?莫非还留了一手。
当下她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唤了声开始,便展动身形,向那边奔去。只见林继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哈欠,抬脚挑起一柄铁枪,掂了掂,忽使力向石柱那边掷了过去。
司徒毓已来到了石柱下,正要飞身而上,身旁忽擦过一阵劲风,接着眼前尘土飞扬,石柱竟被来物击得粉碎,碎石散落了一地。司徒毓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击碎石柱的物什,竟是一柄精光闪闪的铁枪。
她还在发愣之时,林继已不紧不慢地来到她身边。司徒毓咬了咬牙,愤然瞪向笑得可恶的林继。
“陛下跳不上石柱,便不算赢。”林继悠悠地道:“看来明日陛下还是得四更起身了。”
“你——”司徒毓一忍再忍,好不容易才将胸中闷气压了下去,她转过身,僵硬地道:“走了。”
林继忍着笑道:“陛下意欲何往?”
“书房!”丢下这两个字,司徒毓再不理会林继,赌气而去。
林继从地上拾起铁枪,含笑摇了摇头:“这个女皇……”
真是任性胡闹……又可爱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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