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毓与苏越溪……当真只是师徒关系么?
她这厢还在沉思,司徒毓已换过了衣服,笑吟吟地盯着她看。林继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目光:“陛、陛下?”
“你猜我在想什么?”司徒毓含笑问道。
林继摇了摇头:“我自是猜不着。”
“我在想,该如何赏赐你才好。”司徒毓道:“金银珍宝,神兵宝马,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都能找到送与你。”
林继怔了怔,这才省起她说的遇刺那天的事:“保护陛下周全乃是臣子应尽之责,我不敢居功。”
“这功自然是要居的,”司徒毓悠悠地道:“我的一条命,难道还及不上那些身外之物?”
林继心中道:“方才是谁在李夫人那里说自己也能应付过来的?”口中仍旧推辞:“臣不敢受。”
“朕让你受,你就一定得受。”司徒毓拿出皇帝架子压她:“你要抗旨么?”
林继只得道:“臣谢陛下恩赏。”
“先别忙着谢,朕还未想好要赏你什么……便先搁下罢。朕,定是不会亏待于你的。”司徒毓意味深长地道。
林继没来由感到心中一跳,垂下头不去接触她灼人的目光:“谢陛下。”
“夜深了,我要歇下了。你……可要与我同睡?”司徒毓面露狡黠之色:“昨夜你没有睡好,今日便不必为我守夜了。”
林继干笑道:“陛下说笑了,臣自当为陛下守夜。”
“你不困么?”司徒毓挑眉。
林继道:“臣在军中时,时时要应付突袭的敌军,根本不能睡死。就算没有战事,每日睡眠亦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臣早已习惯了。”
“两个时辰!”司徒毓眸中闪过心疼之色:“这怎么能成,定要累坏的!”
“陛下,臣无妨的。”林继摆了摆手。
“不成!”司徒毓认真地道:“你若不惯与人同睡,朕便命人在这处另置一榻。守夜事小,累着了朕的将军,那便是大事了。”
林继心中有些感动,但又觉得荒谬,只推辞道:“臣与陛下共处一室,已是有亏君臣之道,有违……有违男女大防。于理不合,于情……”
“于情又如何?”
林继硬着头皮道:“于情更是不妥。臣……臣还是站着为陛下守夜为好。”说着转身对着门口,手按佩剑,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
男女大防,于理不合?司徒毓心中好笑,也不点破:“爱卿当真打算在此站上一夜么?”
林继道:“自该如此。”
“不解风情……”司徒毓轻声道。
“什么?”林继没有听清。
“爱卿姓林,果真没有姓错呢。”司徒毓无可奈何地道。
真是块戳不动点不透的实心木头……不,两块!
她为何突然说这个?林继不解。
司徒毓有些赌气地躺下,翻向向里。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身来,呆看着林继高挺而削瘦的背影。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意识逐渐远离。
只要有这个人在,每晚都睡得很塌实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渐渐转为平稳均匀时,林继方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来到司徒毓床前。
司徒毓的睡颜很是安详,眉心舒展,嘴角微扬,看起来很是满足,十足像个孩子——司徒毓睡着的时候,大概就是她最可爱的时候了吧。不会捉弄人,不会迁怒人,安静平和,毫无心机。
林继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当她察觉之时,指尖已快要碰到司徒毓光洁的额头了。手在半空僵了僵,她悄然为司徒毓拨开额前略显凌乱的头发,这才有些不舍地缩了回来。
睡梦中的司徒毓与平日迥然不同。平日里的女皇心思深沉,任何人都难以猜透。她与她似远似近,若即若离,有时候她很亲切体贴,可她们之间总像隔着一堵墙,有许多东西阻碍了她们更近一步——地位,立场,以及其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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