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幸达成合作,她能和顾经理这样的人才共事,倒也是幸事。”
生意场的人讲起恭维话向来张口就来,顾亦怀谦笑两声,抬手和敬到眼前的酒杯轻碰,随后仰头一饮而尽了。
慕羡和应如珞吃完饭被送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了。六七年未见,应如珞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慕羡向来是个称职的聆听者,加上应如珞为人真诚说话又风趣,一顿饭生生吃了三四个小时,她竟半点没觉出无聊来。
婉拒了对方要送她上楼的美意,慕羡坐电梯回到自己房间所在楼层,边走边低头从包里找门卡。待指尖摸出薄薄的卡片时,目的地刚好也到了,她伸手正准备开门,却被蜷缩在门前的不明物体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第一时间认出顾亦怀身上的衣服,慕羡差点就要给前台打电话,叫保安上来。
“喂!”她弯腰下去拍了拍顾亦怀肩头:“醒醒!”
睡梦中的人幡然转醒,伸手迟缓地拨开散落眼前的长发,迷迷瞪瞪转着脖子四顾半响,才恍然回了神。
“慕慕,”她抬头,依然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撇嘴看慕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顾亦怀脸颊绯红,说话时带着刚睡醒后特有的鼻音,在空无一人的深夜走廊孤身等了几个小时,显得委屈又脆弱。慕羡强硬了大半天的心,突然就软了。
“你特意坐在这儿等我?”她全身都是刺鼻的酒味,慕羡开始还以为顾亦怀是喝糊涂走错了房间,但转念一想,即便喝得不省人事,她身边那个称职的小秘书也必定能妥妥的把人照顾好。
果然,顾亦怀毫不犹豫点头:“我一直在这儿等……”说着话,她有些迟钝地抬手看表,又眼神迷茫思索片刻,不确定地嘟囔:“已经等了你好几个小时。”
她说最后一句时声音拐了个弯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慕羡心里哭笑不得,故意冷着脸瞪她:“又不是我让你在这儿等的。”
“是我……我自己要在这儿等的……与你无关。”
不知道是否因为喝了酒,顾亦怀说话断断续续不流畅,却奇异般带出点温顺的感觉。慕羡的语气也下意识放软了,有点无奈:“大晚上不睡觉,等我干什么?”
顾亦怀扶着门起身,摇摇晃晃,见慕羡居然没有一点要上前搀扶的意思,扁了扁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慕羡已经开了房门,转身要进去。顾亦怀见状,也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蛮力,竟然就势一推--两人当即双双跌了进去。要不是慕羡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手掌撑墙定住了身形,少不了她们都要摔个大马哈。
“你干什么?!”
她面色愠怒,扭头望着身后始作俑者,却见顾亦怀步伐不稳走回门边,“咔嚓”一下上了锁。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不久前山东出差时,才在酒店里上演过。只不过那时慕羡正生病,身体虚弱反抗不得,可眼下……
她心中除了微微有些诧异之外,再没了其他别的情绪。
慕羡脱了外套,放下手包,好整以暇坐在床沿抱胸看她:“说吧,什么事?”
顾亦怀脚步踉跄,向前走两步,于慕羡身前站定后,蹲下去半跪着直视慕羡平静无波的眼睛。
带着浓烈酒味的温热气息铺面而来,慕羡忍不住皱眉:“你这是喝了多少?”
“喝了……我不知道……”顾亦怀撅着嘴嘟囔:“慕慕你为什么不来……你,你跟那个姓应的跑去约会,丢下我一个人……”
慕羡怔了一下,随后微微红了脸。
“你胡说什么!”
顾亦怀一定是醉了,才会说眼下这样的胡话。在慕羡心里,甚至连顾亦怀是否喜欢女生都不确定,因此,乍听她提到约会这个词时还是难免泛上来一点惊讶。
又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亦怀抬眼偷偷观察慕羡的表情,她是喝的不少,但也不至于醉了。七分醉意三分装,要糊弄心思单纯如慕羡这般的,简直易如反掌。
借酒装疯,主要还是前来打探下敌情。眼下她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却冷不丁蹦出来应如珞这么个程咬金,但见她一上来就对慕羡如此热络,让顾亦怀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怎么是胡说?你和她是旧时,却故意瞒着我,还不是有问题?”
慕羡闻言直接愣住:“你怎么……”
“应如珞她爸亲口说的,若非如此,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
顾亦怀好看的桃花眼眯着,满脸委屈,打翻了一缸醋坛子。掺杂着酒意的情感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有点难辨真伪了。
慕羡却似乎对话中提到的另一个信息更加感兴趣:“她爸?是谁?”
“应青衫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可不信。”
但事实是,慕羡确实不知道,这一点,顾亦怀从她紧蹙的眉端就能看出来。
慕羡竟然不知道应如珞是应青衫的女儿?这么看来,她和应如珞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不过想想也对,慕羡和应如珞在机场初次见面时,全都满脸惊讶,看起来彼此之间对于这次意外见面确实毫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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