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真金沉默了一阵,说道:
“你如今官做得大了,他怕光远欺负月蓉……月蓉嫁到并州去,他们定是担心她吃苦受罪。”
“不会的,光远一定会好好待月蓉的。更何况外甥像舅,只怕月蓉比你还不好相与……哎我错了……”
“我想想该如何劝说。”
此时已是接近深秋,趁着雪还未下,路还好走,狄仁杰派侯云章带着一小队人马,将求亲的礼仪送到了徐员外府上,侯云章特意屏退左右,将一只小小的黑漆盒子私下交给徐员外,让他们夫妻俩看看里面是什么。
盒子上有些掉漆了,样式旧了,并不像这些年的新样式,徐员外却不知是何意。打开盒子时,他有些吃惊了。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他这时记起,多年前的一个中秋佳节之夜,他与妻子儿女到神都时,他送给妻弟尉迟真金的那块冰玉,上面雕着福禄如意的纹样。
侯云章笑着说:
“狄大人说,员外和夫人见着这玉佩,就一定会把徐小姐嫁给他家公子的,他家公子必定是值得托付之人。”
盒子里有一字条,说狄仁杰上奏太后,保徐家大小平安,愿姐姐与姐夫放心将女儿嫁给光远,字迹一看就是尉迟真金写的。
月蓉也愿意嫁给光远,于是这亲事,算是尘埃落定,只是徐员外和青岚在想,尉迟真金为何会跟狄仁杰在一起,这中间有何缘由。
月蓉那时候年纪尚右,不记得这玉佩是从何而来,青岚对她说:
“这玉佩便做你的嫁妆,带到并州去吧。”
筹措婚礼还得小半年时日,慢慢地,又翻过了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7 章
江南的冬季,持续的时日虽不像北方那么久,却有些绵绵密密的湿冷,慢慢透入骨头里。
狄仁杰自与徐家定下结亲事宜之后,每到空闲时便开始安排张罗亲事,因他在越州驻扎,只好派人将部分礼仪与金银送到并州,婚礼的仪式安排,只好全部交付于在并州的堂弟与弟媳去操办。
有时他也感叹,自己实在亏欠父母兄弟良多,如今连儿子的婚事,也是参与得甚少,只是他能帮儿子娶到心仪之人,也算完成一件大事,不让孩子遗憾。
他与尉迟真金住在越州的巡抚使行驿,林木繁盛,院落幽深,夏季虽然十分凉爽,远胜城中人多的地方,冬季却显得湿冷凝重。
张柬之在宁州觅得一些上好的羊皮皮袄,上好的棉花置就的棉服、棉被等物,也会遣人送一些给狄仁杰。
尉迟真金拿到狄仁杰送过来的棉服时,虽然感谢他关心,但也不是很在意,有时仍旧和秋天时一样,穿得并不很多。
直到一天早晨起来时,才发现这湿冷的天气不能小觑。
他们两人每日都起得很早,狄仁杰有时会在议事厅里,会见从各地到越州汇报公事的长官,安排各种事务。无事时会陪着尉迟真金练武。
当狄仁杰回返尉迟住的小院时,听到院子里有“哐”的一声,是刀剑掉落地上的声音,又有一声沉闷的低哼,立刻快步冲了进来。
他进来时正好看到,尉迟真金摔倒在地上,他脸上微微苍白,皱着眉头用右手拾起剑来,想要按着剑柄,撑着自己站起,谁知道右手也是一下牵动了旧伤的痛处,剑又滑落在地。他轻微地抽气一声,换过左手撑着剑柄起来。
“怎么了?腿伤复发了?”狄仁杰看到尉迟突然倒地,勉强起身时右脚拖着,行动迟缓,也是紧张不已。
原来是尉迟真金练剑之时提气纵跃,脚尖点地后想要腾起却让脚踝间扯动的剧痛给抻得往地上一歪,摔在地上后脚踝剧痛仍未减缓,刀剑落地的声音让正好回至院门前的狄仁杰听到了。
狄仁杰把手伸到尉迟真金的腰后、腿弯下,想要抱起他进屋,尉迟一边皱眉忍痛,一边却又笑着制止他,说:
“干什么?几十岁了,抱不动别闪了腰,别让他们看见。”
“你怎么突然腿伤复发了?我还以为在宁州时已经给你治好了,是我不好……”
“你不用自责,近日总是有点隐隐的疼,这天日湿冷,手脚关节处都有些活动不便,酸疼起来还真有点影响行动。”尉迟真金用左手揉着手掌和指关节,又扳着右腿自己活动一下,让狄仁杰不要担心,只是他脸色依旧不好,显得并不轻松。
狄仁杰摇头轻叹一声,说:
“你总是不听我的劝,先前让你多穿点儿你不肯,这时候就知道利害了。”于是又不顾尉迟的阻拦,把他抱进了屋。
“哎……放开!放我下来!”尉迟真金吃了一惊,但右手酸疼,也没法去推他,只有小声地呵斥他,脸红着瞟着院子里,担心仆役们走进院子来会看见这一幕。
他把尉迟真金抱进屋里,放在床榻上后,还笑说:
“抱这一回才知道我还是抱得动你啊。”
狄仁杰回身将屋门关上后,又转回床边,凑近尉迟身边。尉迟的右手右脚都没法使劲,就看到狄仁杰按着他左半边身体,开始扯他的衣服鞋子。
“你要做什么!快走开!”
“我要趁人之危啦!”
“你敢!”
“我当然敢啊!怎么不敢?哈哈……”
“你……你来真的?大白天的,我、我喊人了啊!”
“你不怕他们知道就喊啊!”
看着尉迟真金耳廓红红的,狄仁杰噗地一笑,扒完了对方的两件外衣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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