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闭嘴啦。”
在窗帘中闭上眼睛,蜡烛微弱的光线消失了。总算感到了忍的手指放开自己的感觉。代替被子的窗
帘被掀了起来,钻进了身边的男人不自然地紧紧地贴在自己背后,开始在耳边念叨起来。
“……今天我去挖被瓦砾埋住的道路了。一起挖土的人里有个有收音机的。在店里发现的,能拿在
手里的那种小收音机。可是因为在地底下,一点都收不到电波,只有沙沙声而。然后田村先生来了,看
了一下,他说这个收音机坏掉了。他好像对机械很熟的呢。”
这自己并不想听的话,已经达到了杂音的领域了。
“然后挖着路的时候呢,本来是要找被埋起来的食物的,可是我帮忙的时候都全是沙子和水泥块。
挖了一个小时左右,里面挖出了男人的尸体。”
尸体,听到这句话就是一哆嗦。
“已经腐烂掉了,臭得要命。大家一起把那个挖出来,装进大的塑料袋子里,埋到了车站地下街外
面的沙丘里。那里放着好多的石块,田村先生说那都是人的墓地。”
“你差不多住嘴吧。”
扭过头去,黑着一张脸向他怒吼。
“你以为听什么尸体墓地的话我就会开心吗?笨蛋!”
“那阿亮就说话啊。说着说着就会想睡了。”
“等想睡的时候就睡不行吗!”
突然胸口被抓住了,亮介吃了一惊。这过于突然的冲击让他产生了忍要对自己施暴的预感,可是忍
并没有在此之上的反应,只是抱着他而已。
“也许是做了一个梦吧。”
闷闷的声音震响着胸口。
“做了可怕的梦,说不定就再也不能从梦里出来了。我怕,我好怕。”
忍手指的颤抖传了过来。他从过去就很胆小,如果看了奇怪现象的特集节目的话,晚上都不敢去厕
所。一具尸体就怕成这个样子吗?可是在沙漠里找东西的时候,差点死去的时候,他看到过多少具尸体
了啊,怎么到现在变得看到具腐烂的尸体就这么纤细了。这么想起来,自从早晨回来的时候忍就变了。
执拗地不要离开自己,回来之后就一直叫着“好怕好怕”抓着自己不放。要说顾虑的话,自己也是一样
的。但亮介从家里的地下室来到这个又温暖又有食物的地方后,心情舒畅了很多。虽然有伊吹的事情让
胸口沉重,但绝对的危机感和孤独还是淡薄了下来。可是忍的情况却与自己完全相反,如果这样下去只
会更加不安定。
“到底是做了什么梦啊。”
会让忍害怕到这个程度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认识的人在哭的梦。”
以震颤的声音告白出来的,却并不是什么非得哆嗦到陷入失眠状态的东西。
“不能让我活下去,不去死不可以……去死吧,去死……一直这样说着。”
在大大在抽噎了一下后,忍哭了起来。抓着亮介“救救我,救救我”地不停地小声重复着。自己也
知道他很怕,可是亮介也不知道什么“不认识的人”或者被忍拟人化的“什么”。他不住口地叫着的讨
厌的言语,让亮介想起了白天伊吹对自己吐出的过分言辞。
“你是被伊吹说了什么吧。”
“伊吹……”
他抽泣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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